如流水的衣料。 贺宁馨笑着点点头:“可惜只有半匹。” 沈氏忙道:“镇国公夫人太客气,别说半匹天水碧,就算是一个手帕,如今也是千金难求。”又对裴谦谦道:“谦谦,这可是份真正的厚礼,还不快谢谢你谊母?” 裴谦谦束了手,要给贺宁馨行大礼。 贺宁馨忙拦着她,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用如此大礼。” 夏老夫人也在旁边谢过了贺宁馨。 贺宁馨将天水碧包好了,放回抬盒,又将那装着头面首饰和喜庆物儿的匣子取了出来,打开来一一给裴谦谦过目,又笑着道:“那百子千孙金葫芦,是挂在喜帐里面的,到时候可别忘了。”说起喜帐,贺宁馨又想起一事,问沈氏:“请了谁给乡君铺床?” 出嫁的时候,新房里面床铺的布置,一般要请女家里面有福气的亲戚去帮忙铺床的。特别是那种父母健在,夫妻和顺,有儿有女,又有兄弟姐妹的女性长辈来帮忙的。 沈氏便笑道:“请了我们的三姑太太。” 贺宁馨便知道是裴家三姑娘,如今皇商罗家的大少奶奶裴舒芳。 裴舒芳如今越发能干了,也是上有父母高堂,下有儿女绕膝,中有兄弟姐妹,倒是个有福气的人。 贺宁馨笑着点点头,道:“妥当。”又细问道:“可定了日子没有?” 虽然裴谦谦成亲要在三年以后,可是裴舒芳如今掌管着罗家的船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出海去了。 夏老夫人忙道:“还好。芳儿说,她不会再出海了。到时候定了日子跟她说一声就行了。” 贺宁馨方才放下心来,又闲话了几句,便听外院有人传话过来,说是裴老爷子回来了,要见镇国公夫人。 贺宁馨起身告辞,往二门那头去了。 从二门里出来,贺宁馨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捧着一个布袋子,来到裴家外院的外书房,见裴老爷子裴立省。 这一路上看过去,贺宁馨敏锐地发现,她以前使人送过来的那些符纸,都贴得七零八落地,看得出来,贴符纸的人颇有些漫不经心和不以为然。不知是一早就是这样,还是后来日子长了,被风吹雨打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样的符纸如果掉了下来,可就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贺宁馨心里有事,进到裴立省外书房的时候,就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 裴立省看见了贺宁馨的样子,心里暗暗奇怪。 两人在书房里分宾主坐下,又让小厮上了茶,裴立省便直言不讳地问道:“请问镇国公夫人因何愁眉不展?” 贺宁馨踌躇了一下,问裴立省:“上次我托人送过来一些符纸,好像有些没有贴在妥当的位置上。” 裴立省沉默了一会儿,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圣人有言,某不敢忘。” 贺宁馨深知裴立省的脾气。他们裴家人是正经的读书人,对这些符纸僧道之事,本来就是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自己若不是有了亲身经历,也是断断不会相信这一切的。 因了裴立省这幅态度,贺宁馨又不敢直言了当,不由眉头皱得更紧。 裴立省却担心这些符纸影响到贺宁馨。看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灰白,赶紧起身将书房里面贴的几张符纸扯了下来,拿到外面屋里扔了,才回来坐下,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是不信这些的。镇国公夫人尽管放心,有空经常来坐坐,方是一家人亲近的意思。” 贺宁馨愕然,狐疑地看了一会儿裴立省,有些讪讪地道:“裴老爷子盛情,宁馨感激不尽。” 裴立省也有些后悔自己失言,忙掩饰道:“你是谦益和谦谦的谊母,自然就跟一家人一样。” 贺宁馨心里有事,一时也没有想到别处,便从袖袋里拿出那本《百草集》,双手捧着,呈给裴立省,道:“承蒙裴老爷子不弃,待宁馨如家人一样。宁馨感激之余,有此医书奉上,希望能帮得了裴老爷。” 裴立省默然接过《百草集》,翻开来看了看。 裴立省虽然是儒生,却自幼爱读书。除了经史子集以外,各种星相医书,农耕田猎,都有涉及。此时一看之下,立时便觉察出这医书的缺陷之处,问贺宁馨:“这里的药方,怎么都是只有君臣,没有佐使?——可管用否?”以为贺宁馨是在什么故纸堆里淘出来的古医书。 贺宁馨微笑着道:“实话跟裴老爷子说,这里的药方,大多是失传了的古方。除了没有佐使二味药以外,倒是没有别的错漏之处。裴老爷子若是能将各个方子抄录下来,拿去给厉害的大夫瞧一瞧,很容易就能添上佐使二味药,补齐了这些药方。——以后能济世救人,也是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