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康、刘虎贲等人都悉数到场,沈崇和沈嵩接待着他们。 其实整个京师都知道荣恩公辞世了,本来前来吊丧的人应当比当日荣恩公寿宴来的宾客还要多出几倍。 但是荣恩公去世的第二天, 永续帝就派宗人府的人将荣恩公府的匾额摘去, 摆明了对沈家的提防。 拜高踩低、曲意逢迎本来就是勋贵和高官们最熟悉的为人之道, 何况沈家的子孙后代, 又没有什么出挑的人物。对于一个注定要式微的家族,是没有必要去巴结逢迎的。 甚至,这时候明确与沈家划清界限,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沈崇本来安排厨房准备了很多茶水、糕点, 以备宾客来时招待之用,但是从凌晨到清晨, 沈府前来吊丧的也没有多少。 甚至当日曾经来参加荣恩公寿宴的一些故交, 都没有前来。 沈崇站在灵堂前, 看着何氏和沈嵩招呼着稀稀疏疏的亲戚朋友,忍不住摇摇头。 沈嵩见他愁容又添, 过来劝慰他:“兄长不必太过气馁, 原本一朝天子一朝臣,总归礼节上不亏,便是对父亲的孝顺了。” 沈嵩说着便忍不住哽咽起来。 虽然沈嵩是翁姨娘所出的庶子,但是比起襁褓之中就失去了母亲的沈崇, 反而是在父母膝下健康长大的儿子,因此对于荣恩公的感情, 庶子反而比嫡子更深切。 荣恩公的去世, 让沈嵩伤怀不已, 和沈书云一眼, 才不过两三天, 竟然瘦了一圈。 王氏也从东院走过来,一路到灵堂,看到来吊丧缅怀的人,如此稀少,也是皱了皱眉头,到了灵堂前看到沈嵩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忍不住也想落泪。 倒是何氏,招呼了身边的几个娘家过来吊唁的亲戚,就站到一旁,看着沈嵩和王氏互相安慰,过去说:“贤弟和弟媳不必如此伤心,生老病死谁能逃得过去?咱们公爷一声戎马,位极人臣,也算是大富大贵的过了一辈子。老人走了,便是不受罪了,反倒是咱们活着的人,都还有的是琐事要去操心的。” 王氏本来就十分讨厌何氏,若不是她当初挤兑,也不至于让她和沈嵩在对街买了一处朴素无华的院子居住这些年。 虽然分了出去,但是出入款项仍然还在荣恩公一处。虽然搬了出去,到底因为荣恩公当时仍健在,并没有真正的分家。 可是,这对于王氏和沈嵩来说,却比不分家还过得艰难。 何氏表面上在公中给他们分拨出去款项,但总是找各种名目克扣。最开头几年,沈雷还小,乳母丫鬟需要的人也多,为了多从公中抽点支援,王氏没少去公爷面前讨伐正义。 王氏总是有话说在明处,但是也耐不住何氏处处刁难。时间久了,为了不惹老人家生气,王氏干脆也不闹了,能自己这边俭省些,就靠自己渡过难关了。 多年来王氏和沈嵩因不在府上,吃穿用度也都是克勤克俭,家私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沈雷还要去书院的时候,东院的奴仆,只是比一般京城的小康之家多几个人而已。直到近年来沈雷也谋了份差事,东院的经济才渐渐有了一点起色。 对于沈嵩和王氏他们来说,宁可省吃俭用,也不想看着何氏的脸色,从公中讨要本来就应该属于他们的那份家业。 王氏是个息事宁人的人,沈嵩则也照顾着沈崇一个少主的情面,因此一直都是忍辱负重,求全责备地维持着荣恩公府表面上的祥和罢了。 后来沈书云执掌家权的时候,王氏才略微感受到了公平的滋味,也才意识到何氏这么多年是克扣了多少他们应得的钱银,调拨了多少本来在东院侍奉的奴仆,去了别的地方。 如今在老人家的灵堂前,何氏就起了话头,很有话里有话的意思。王氏心里实在是烦闷。 “阿嫂,今日是公爷出殡的日子,一些家务事还是等今天的丧仪平平顺顺交代过去,再说吧。” 可是何氏并没有因为王氏不高兴,就不说接下来的话:“弟妹可别这么说,我起这个头,恰是为了丧仪之事。你瞅瞅,这么规矩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