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裴琳芳用双臂抱紧自己,她就说呀,怎么会这么体贴这么周到,担心她不想见到他,特意派个人来取协议书,保证一定让她如愿呢。不过都是打掩护。刚才有那么一刹那,只是一刹那,她差一点就要相信了。 “离婚的事,很着急吗?”方中问。 “挺急的。”裴琳芳声音低沉。 “出了什么事吗?急到要在他住院的时候把字签好?” 裴琳芳默了一会,这个问题让她思考,对呀,为什么急到连等他出院都等不及。是简语提出来的。是他住院时主动提出来可以签字,他让她很高兴,但他又说要等明天。 急的那个人,是简语。但她认为他其实也不急,这不过只是他的手段而已。 “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裴琳芳道:“简语说可以签字,要是你们有疑问,你们去问简语吧。关于我们夫妻的生活隐私,我不想回答。” 方中再问:“是你提出让宋朋来拿协议书的吗?” “不是。” 方中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着,他继续问:“宋朋进了屋后,有做什么事吗?” 裴琳芳转开视线:“没有。” “他有没有翻动什么东西,或者进哪个房间?” 裴琳芳默了一会:“我没注意到。” 方中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要思考吗?” “我很累,最近精神不太好,我的注意力没法集中。” 方中又问了一些问题,跟关队之前提的大同小异。简语有什么可疑的行为举动,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是否紧张不安焦虑,家里有没有收到过什么胁迫等等问题。裴琳芳都答不清楚或者没有。 “你父亲生前有没有跟你提过简教授的事,让你多注意,或者批评过简教授。” 裴琳芳摇摇头:“没有。我爸非常欣赏简语,他从来都是夸他的。” “你们的孩子呢?他是怎么去世的?” 裴琳芳盯住方中。她儿子车祸去世,很多人都知道,关阳更是清清楚楚,现在找个愣头青年轻警察再捅伤口,究竟想干什么? “他车祸死的。”裴琳芳的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方中又问:“简语只有这个孩子吗?” 裴琳芳僵住了。怎么会这么问?上次关阳提的问题,还没有这个。 裴琳芳脑中闪过当初儿子的怒气与咆哮:“爸爸在外头还有老婆孩子。她告诉我的,她骂我。我没追上,不然我揍死她。”小少年涨红了脸,那么生气,那么受伤,她根本安抚不了他,她甚至都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觉得是别人的恶作剧,她告诉他这不是真的。这让孩子更激动,他觉得妈妈没用,只会被蒙在鼓里。他怒气冲冲的奔出家门:“我要去找爸爸,我去问他。” 她急忙阻拦,她不能让儿子把这事闹到医科大去,那里也是她和爸爸工作的地方。 她拉住儿子,而儿子挣扎。他用力甩开她的手,闷头往马路对面冲。 一辆车正疾驰而过,两边都没有看到对方。 “呯”的一声。 年轻的生命就此终结。 裴琳芳很长一段时间没能走出来,她责怪自己,她要是能处理得好一点,或者她能拉住他,事情就不会这样。事后她被爸爸一顿猛批,几番痛骂,而简语悉心照顾,对她处处维护,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当她终于能正常思考,能有心情说话沟通,她告诉爸爸和简语,儿子为什么要冲动乱跑。 裴院长和简语都愣住。简语当然否认有这事。他誓言旦旦,且在他的工作生活里也确实毫无出轨迹象。裴院长想都不想便站在他这边。觉得那个“他”,肯定是对家找来的,故意生事。裴琳芳无话可说。 裴院长和简语很快投入工作,把丧子之痛化为击败对手的动力,他们的项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而裴琳芳越过越消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