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他竟没有食言。 因为,他们确实是在七夕这一天相见了,虽然这中间隔了数年。 这场梦实在是太过漫长了,云殊华看着自己身陷泥淖,痛苦挣扎,心也被狠狠地揪住,如溺水之人不得挣脱。 他看着从前的自己掉眼泪,抬手抹了把脸,发觉指尖冰凉湿润,也沾着泪滴。 随后,云殊华的世界变成一片黑寂。 他沉默地伫立着,像一尊雕像,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去往何方,又要做些什么。 隐隐地,传来几个人急切的交谈声。 快给他看一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小姐拿你们是问! 云公子,云公子 怕不是被梦魇住了,若是贸然将他唤醒,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我不管,你们赶紧将他唤回来,再这样下去,云哥哥真的要出事了! 申府的人乱作一团。 云殊华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慢慢睁开了眼。 又是熟悉的房间。 小姐,小姐,公子醒了。 都给我让开,申妙绫拉开一旁的婢女小侍,快步撩起帐幔进了拔步床,在云殊华身旁坐下,执起他冰凉的手,云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云殊华眯着眼睛看她,一瞬间脑海里所有的记忆涌上来,竟叫他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云哥哥。 申妙绫将声音放轻放柔,耐心地看着他: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 云殊华扶着床畔坐起来,抽回自己的手,再开口时嗓音已变得嘶哑。 我睡了多久? 他静静地看着申妙绫,眼神与从前大不相同。 申妙绫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下,便委屈道:云哥哥,你真是吓死我了,你被梦魇住了,从正午一直昏睡到子夜,阖府上下都在为你着急。 谢谢。云殊华淡淡地说着,将被子掀开便要下床。 哥哥别走,申妙绫看着他快步走出拔步床,似乎是要出门,当即唤住他,我让大夫给你煎了安神的汤药,先喝了再去做那些公务也不迟。 彼时房中的婢女皆识趣地退下,屋中只留他们两人。 云殊华听罢,转身望着申妙绫,对着她重重地鞠了一躬。 妙绫妹妹,他说,我要走了。 申妙绫脸色一变,从床上站起来。 你要去哪? 我要去寻人,云殊华一步步走向她,多谢你这三年来的收留,我会报答你的。 申妙绫不可置信地颤抖起来,一字一句说:你,你 ──全都想起来了? 云殊华闭了闭眼:没错。 不可能,这不可能,申妙绫红着眼冲上去,紧紧抓着他的衣摆,你是骗我的,你怎么会记起来呢?明明不会 云殊华看着她失态的表情,于心不忍,却还是说:我先走了,你我之间的事,容后再谈。 语毕,他挣开申妙绫的手,转身快步出了门。 过不久,晴雪奔进来扶起坐在地上的申妙绫,担忧道:小姐,您是不是和公子吵架了为何云公子从府中牵了匹马,向城外的方向赶去了? 晴雪,晴雪,我问你,申妙绫攥住她的领口,质问道,三年前那副药,究竟有没有给他灌下去? 晴雪被她可怖的样子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公子先前是喝了下去,可照顾他的小厮说,到了后半夜,他吐了些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此事没有与我说? 申妙绫无措地坐在地上,将头埋进臂弯里。 谁来赔我的云哥哥? 另一边,渚城城门,守卫的士兵被一阵骏马嘶鸣声吵醒。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来人,不由一惊。 云公子,您这是要半夜出城? 月光之下,他看不见云殊华表情,只能听到他沉沉的声音。 开城门,他说,立刻。 这守卫蹙着眉。 马儿向前踱了几步,火光下,照出云殊华冷峻的脸。 我说,开城门。 守卫心中一震,不再多言,转身叫了几个兄弟道:都起来,给云公子开城门。 那门尚未完全打开,云殊华便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凉风刮在他脸上,意识越来越清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