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还没从柜檯回来,我便接着问下去。 他没再看我了,眉毛微皱,用他颤抖的声音说:「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就算我把她从水里拉起来,她还是一股脑儿的往水里衝,就像要把自己淹死,想一直把头埋在水下。」 我沉默了,因为我听见了姊的声音在我耳旁回盪。 她坐在字姷的床边,摸摸她受伤的额头,然后对着我说:「你是不是没带字姷去拜祖先?」 她怎么知道? 她爽朗的笑了笑,也摸了摸字游的头,但字游一点反应都没有,我马上就察觉到了,眼前的姊姊不是实体,而只是不存于世界的灵体。 「我们现在是一体共生,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说过我会帮你的。」她对着我说,然后比出噤声的手势,「你不要说话,在心里想着要和我说什么,我可以听得到,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为什么刚刚问我有没有带字姷去拜祖先? 「喔这个啊,你知道拜祖先是为了什么吗?」她走到我面前,「第一,告诉自己的祖先他们的子孙还平安,第二,让祖先保佑你。也有这么一说,离家太久的人回家一定要拜祖先,否则在地灵会认为你是擅闯这片土地的人,于是会捉弄你,甚至让你发生意外。」 「字姷或许就是没有祖先的保护,而被在地灵给欺负了,今天又跑去这么阴的地方,那条溪发生了很多意外,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沉默一段时间,脑内没有任何想法產生。 「素娟,你要好好照顾字姷,我感觉她很容易走错路。」 为什么这样讲? 她把视线摆向字姷,眼神悲悯,「就连她现在睡着,我也还能感受到她有很多想隐瞒的事情,感觉很沉重。」 「没关係,我和菩萨都会帮你。」 菩萨? 「对,祂现在来找你了,祂想要帮助你。」她对着我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感觉不寒而慄,,起鸡皮疙瘩,身体没有半点温暖,或许是在老家做的恶梦所致。 那是我第一次和死去的姊姊对话。 但那并不是第一次,死去的姊姊出现在我的周围。 她说她一直在帮我,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把我想做的都做出来,不需要隐忍也不需要退让,她会帮助我达成我想做的一切。 她被神明选中,是发生在高中时。 工厂开始要在山上开始建设,许多居民都挺开心的,有了新的工作机会,建商决定到当地庙宇询问宫庙,问哪个位置适合建厂。 这件事情自然落在世世代代都服务居民的我们家身上,我们所供奉的「梦山菩萨」一直是镇上的信仰中心。 祈求一年风调雨顺、祈求山上的茶叶树果可以丰收,我其实不太常看见那尊山林中的菩萨像,因为我不常去那里。 我以前一直都不信神,自然不会进去那偏僻的荒郊山野,满是高大树林环绕着一座攀满苔蘚的古寺,里头是一尊暗黄色的神像,从祖先到现在传下来我们这代,我们都一直叫祂「梦山菩萨」。 我大概也就大考试前,会来拜个仪式给别人看。 一直都虔诚信仰梦山教的家人对于我的轻蔑很不解,认为我并不受教,活该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尤其是母亲,她对我的指责最为严厉,说我忘本,现在我们能过的这么平安顺遂都是菩萨给的。 幸好还有个懂事的姊姊,挡在前面替我阻挡一切,我依赖着她的影子活着。 她是妈妈眼中的完美,即便一直被比较,但总把母亲放在我身上的期待给稀释不少,让母亲目光一直在她最骄傲的大女儿身上。 在那次工厂选地,听说姊姊也在旁边,说她的头很痛,她摆摆头,接着走到了山菩萨神像前,望着祂许久。 神像的视线低垂,正好是姊姊所站的位置,面露慈祥的微笑,姊姊也笑了,听母亲说她的笑容就和神像上的如出一彻。 接着婆娑起舞,接受眾人喝采跪拜,一旁姊姊的熟人很多。 最后办完事,菩萨离开乩身,姊姊却一直哭。 他们说肯定是菩萨的慈悲感化了姊姊,所以哭了。 在过去的我听来都是一场荒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