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硬生生迫他吃完整个心脏。 在他因锈腥味而乾呕时压着他的嘴鼻,让他把呕出来的都吞回去。 就算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就算他为了从这场恶梦得救愿意吃十、不、二十个心脏,那种愤怒、委屈还是毫不讲理地迫得他双眼通红。 英雄代价被满足后,被整齐割断的手脚迅猛生长,白森森的骨头、筋腱像伤口冒出的蛆虫般蠕动...... 伊利亚脱下黑袍罩住他整个人,轻松把他抱起,然后往天花板轰了一炮。 输液管脱出体外、止血带拖着长长的尾巴......他被带上高空。伊利亚开始飞行。 星空美丽而冷漠,被剃光的脑袋及裸体让他倍感寒冷,抓着他的男人竟也没丝毫温度。 他突然想到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星空、看雪貂市或任何东西了......他想睁大眼睛把世间万物尽收眼底,但眼皮却不断掉下来。从凌日被狙击的事到现在,简直像一齣两小时不间断的动作电影,他已无力支撑...... 「......唏,在杀我之前让我做场美梦吧?」 一说完这句,他就陷入了昏睡。 ——他在做梦。 伊利亚发出的电流似乎只能让人做清醒梦。 一望无际的草原及稀疏的野林,像突然摆在他眼前的地理杂志图片。 这张「风景图片」正在摇摇晃晃地后退,他才发现自己坐在吉普车斗上,双脚凌空晃啊晃......啊,他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其中一次英雄自卫队任务。 像证实他的想法,身旁的温暖存在感发声了,「在想什么?」 「我好冷......」 他脱离剧本台词,说出了此刻的心里话。 梦中的凌日奇怪地挑起一道眉,从善如流地跪行几步,打开与车头连接的窗户,伸手在后座翻找衣物。 他低头往旁一看,看见男人难得放下的长枪,便好奇地伸出两根指头去摸...... 凌日一回来就用脚尖把枪推开,推到他搆不着的地方,并将一件外套扔到他头上。 「嗯哼,小子,你还没成年呢。」 他把带着霉味的外套扯下来,抬目就见阳光下金灿灿的瀏海..... 啊,如果他能带着头发死那有多好。 「待你们多出几次任务吧,可能我就让你跟小爆竹练练上膛、射射靶,虽然巡逻这么多次只远远看过奇利,但你们都懂开枪,我也会安心点......」 自卫队的任务主要是巡视电网漏洞、把追求刺激的熊孩子给抓回来,英雄跟见义勇为的平民们混集分成数个小组,能力及枪械尽量平均分配,但金钱跟资源有限,每个小组也只分配到几把远距枪,用作威吓奇利远离人烟,也让他们可以修补日久失修的电网。 嘴上说着因为凌日会给他一点零用钱,所以他才肯参加自卫队的任务,但其实出电网透透气的感觉很好......山林原野间只有寥寥数人,十分寧静,彷彿他们拥有此辽阔天地。 凌日现在应该已知道了吧,奇利已经消失了,人们不用再困在自织的网中。 再不需英雄自卫队、再没有专属的隐秘时光......但想必凌日会为市民安全感到高兴的。 「怎么了?你今天这么安静,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已经成年了。我快要死了。 「......明天考物理。」 「物理算什么?比得上我们隔三天两头就在山里赛跑,就为了抓一个跑得比兔子都快的臭崽子吗?经常摔个鼻青口肿的,这才是在社会上派得上用场的阅歷!」凌日嘴上那么说,想起一把老骨头被迫千米赛跑的惨况,就把脸埋进膝盖里,「啊~~受不了!究竟是谁兴起这胆量挑战?以前的胆量挑战顶多是去去鬼屋......」 他也想起无数次追逐小屁孩或青少年的经歷,彷彿他们是马拉松校队,每次外出都为了地狱集训似的,也忍俊不禁。 「这就对了。」凌日把长枪托于肩上,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拜託你别突然缩回壳里,十八号会很担心的......那傢伙嘴上不说,可对你跟小爆竹都玻璃心得很。」 他们的眼神都被牵引到话题主角上,十八号低飞在两架吉普车中间、他们的后方,不时打个旋转或飞到高空视察周围、悠然自得,红锈色头发在阳光下都映成浅红了。 十八号好像在哼歌,緲緲站在另一辆吉普车斗上,举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