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炎热的夏天,卤肉不放在卤水里一直煨煮,不消一个时辰就会发臭变质。 蒋二娘已经不想问这是谁干的了,还能是谁干的? 严戟呢?!蒋二娘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出,出来! 舒景慢悠悠地从屋内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令蒋二娘愤怒至极的微笑。见蒋二娘阴着脸,他凑过脸来,极其讨厌地问:姑姑怎么生气了? 蒋二娘气得咬牙。 家里三个小姑娘都在廊下围观,她不想让女孩子们看笑话,低声说:屋里说。 舒景就跟着她进了屋,房门刚刚拉上,舒景还歪着头去逗蒋二娘。 蒋二娘咬着牙齿沉闷片刻,说: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舒景眼神震动,停了一瞬,才屈膝跪下,低头轻声问:奴怎么敢欺负姑姑?姑姑是奴的主人,吩咐奴往东,奴不敢往西。若是奴哪里做得不对不好,请姑姑示下,愿领责罚。 我也不是傻子。自打那日我问过你为何躲着鲜于鱼,你就处处使脾气,时时刻刻叫我难受。你到底要做什么呀?蒋二娘问道。 舒景低头道:奴不敢。姑姑误会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过问太多,让你难过了?也不要再和我使性子,我向你赔罪。蒋二娘蹲身与他平视,轻轻捧住他的脸,咱们讲和了,好不好? 舒景没想到蒋二娘耐性这么好,时至今日,还能好声好气跟自己说话。 他沉默片刻,说:姑姑误会了。奴不敢使性子。 蒋二娘跟他说不通道理,甚至不知道他突然别扭的真正原因,一时束手无策。 两人僵持着冷战了几日,最奇葩的是,这种情况下,舒景居然还坚持着日常给蒋二娘添堵。 蒋二娘本就爱哭,生生被气得掉泪。 她也不是好惹的脾气,一边哭一边去掐舒景的胳膊,口中还要责问: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气我!你干什么?!抹了一把眼泪,看着舒景无辜的表情,她顿时更气了,你叫我哭肿了眼睛,还怎么去做营生?你真是坏透了! 舒景彻底被她打败了。 这么一套日夜不休的添堵撩拨下来,再和善温柔的菩萨也要做忿怒相。 蒋二娘却能忍得住不发飙。她流泪归流泪,也伸手掐了舒景几下,毕竟没有动杀手锏。 蒋二娘与舒景都心知肚明,谢青鹤能治得住舒景。只要蒋二娘去找弟弟告状,这件事很容易就能解决掉。可是,蒋二娘宁可自己憋屈着流泪,也不敢去找弟弟告状。 她舍不得,她害怕舒景在弟弟手底下受罚吃苦。 舒景静静地看着她,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说:姑姑,我不是天生的奴婢,是从良家坐罪,方才转入罪籍。朝廷判我一世为奴,以赎前罪。 蒋二娘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这样的罪人,原本就该当牛做马,任人打骂。主人与姑姑都是菩萨心肠,赐我饱暖,赐我尊重,我活得不像是奴婢,倒像是不曾犯罪的好人。说到这里,他不知何时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一翘,露出个自嘲的微笑,我竟也忘了自己做过的前事,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起来。 报应早就来了。我躲了一时,主人也护着我,任我避着。 可我毕竟不能一直躲下去。 姑姑问我为什么躲着鲜于鱼 他就是我的报应。 我是个狡猾又自私的罪人,总是花言巧语勾引姑姑,讨好姑姑,叫姑姑喜欢我,舍不得我,对我更好些。如今我的报应来了。舒景看着蒋二娘的双眼,我不是欺负姑姑,也不想让姑姑难过,只是姑姑不喜欢我了,哪一日得知我失踪的消息,也就不会太难过了。 蒋二娘死死捏住他的脸,低声说:骗子!你才不是想让我讨厌你,你是想让我保你! 她两眼一眨,两行泪水干脆地落下。 你让我知道,一旦没了你的日子,我会多难受,我会多狂躁。你就是夏日的晚风,春天的微雨,少了你,我或许不会饥渴而死,却一定会不适难受。你告诫我,你有多紧要。我万万不能失去了你!你要我拼了命去保护你对不对?!蒋二娘问道。 她的反应完全不在舒景的预料之中,看着她满脸泪痕,原本胸有成竹的舒景也傻了。 戏本子没对上 蒋二娘突然伸手,一把撕开了舒景的衣襟。 凭着舒景的身手,十个壮汉也别想轻易近身,只因为蒋二娘离得太近,他又实在没有防备,看着蒋二娘满脸泪痕正在蒙圈,嘶啦一声,夏衫就被撕开了。 这样炎热的夏天,都是单薄夏衫,不可能穿两层。一层撕开,底下就是光膀子。 舒景呆了一瞬,才猛地想起场合不对,慌忙后撤,想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