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变态的教养下,不长歪的可能都趋近于零。 也不必很关心他的想法。今日是他,明日说不得就不是了。谢青鹤提醒了伏传一句。 陈起在相州的时候,隔两天就把伏传召到身边逗弄,亲自带着伏传去射灯打猎,丝毫没架子地把伏传扛在肩上,二人都以父子相称。伏传回来的时候,总是很高兴。 谢青鹤能理解伏传的想法。 不管是上官时宜还是谢青鹤,都没有当过父亲,没有那份理所当然的爹味。 父爱母爱都是很世俗的感情,拖泥带水,纠葛不清,在孤清冷寂的寒山上根本无法存在。上官时宜与谢青鹤能给伏传的感情都比较克制,上官时宜不可能把他扛在肩上,谢青鹤纵然愿意扛着他肆意宠爱他,二人却也错过了那段时光。 伏传没有说话,起身打个呼哨,大黑狗倏地蹿了出来,绕着伏传打转。 走,吃肉。伏传带着大黑狗钻了出去。 ※ 陈起在菩阳的战事非常顺利,詹玄机献计围城打援,白芝凤指挥三袭孟春,燕州王晡带来的六万兵马几乎被蚕食殆尽,王晡麾下的名将董钊、张宣授首,陶准、钱玄、刘渠归降。 麻肤膏和止血膏起了奇效,原本应该死在涓城的单煦罡只掉了个胳膊,奇迹般的生还。 因此,原本因义弟之死愤而屠了菩阳城的陈起高抬贵手,非但没让士兵屠杀平民,连左瞿溪都得到了归降不死的待遇,侥幸全家活命。 左瞿溪率部归降,陈起把他全家都送回了相州,美其名曰安置。 左瞿溪有七子八女,战死沙场的不算,还剩下两个年纪不大的儿子,三个未出阁的女儿,都被陈起一股脑地打包塞给了姜夫人,说是与府上小郎君一起教养。 姜夫人对此深为不满:此前从没想过给丛儿请个师父,左家的崽子来了,倒要延请名师,叫丛儿与几个奴才秧子一起读书。这是哪家的道理! 甭管哪家的道理,左丕、左遵住进陈府之后,陈起请来的名师也跟着到位了。 这名师倒也不浪费,就是从菩阳城抢来的。原本是左瞿溪的夫子,也算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无名之辈被他点评一句都要天下闻名的顶级大佬,菩阳城破之后,就被陈起塞到了相州。 这位屈夫子进府之后,姜夫人也不吱声了。 要不是沾着菩阳城破的光,相州哪里请得来屈夫子这样的大牛? 屈夫子是个身高八尺、身形削瘦的猛男,进门的时候腰间还佩着一把长剑,左丕、左遵都毕恭毕敬地躬身施礼,口称夫子,谢青鹤与伏传也起身作揖。 这位屈夫子就似没有看见谢青鹤与伏传,只对左丕、左遵点了点头,上座开讲。 谢青鹤与伏传坐在中间的位置,左丕、左遵坐在两侧,屈夫子整堂课都似没有看见中间两个人,只管对左丕、左遵说话。左丕、左遵都有些尴尬,频频转头去看谢青鹤的脸色,只怕他翻脸。 哪晓得谢青鹤也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安安稳稳地坐着,似乎在听,又似乎在打瞌睡。 伏传不大高兴,也没有跳起来掀桌子。他原本是坐不住的性子,看在大师兄的份上没有怼这目中无人的屈夫子,已然有几分看不起屈夫子的人品,也懒得听他讲陈词滥调,他是真的坐着睡着了。 眼见着磨到了午时,马上就要放堂下课,这位屈夫子突然用戒尺拍案,对谢青鹤提问。 谢青鹤用手轻抚伏传背心两下,小师弟睡得正香,被戒尺啪啪敲桌子的声音惊醒了。 尔父草莽下流之人,窃荣华于刀兵,辱斯文于强梁,夺天造化才使尔等乡野愚余得此圣贤教化,尔不思精进上齐先贤,倒在堂上大梦不觉,简直可鄙!屈夫子身材高大,身形虽削瘦,说话时却中气十足,宛如洪钟嗡嗡作响。 谢青鹤坐在他脚下还不到他大腿高,被他这么居高临下一通狂喷,脸上都沾了点他的口水。 为了保护身边的小师弟,谢青鹤只能选择自己来挡着屈夫子的口水。 大约是这位屈夫子旅途劳动没休息好,被他喷出来的口水,实在是臭不可闻。谢青鹤有点恶心到了,强忍着给屈夫子开方子调理肠胃的冲动,缓缓站了起来。 屈夫子居然还敢竖起手里的戒尺,怒斥道:无知孺子,伸出手来! 左丕连忙上前,一揖到地:夫子息怒。陈小郎君今日方才进学,或是夫子讲的太过深奥,一时难以理解,想来不是故意轻忽。 屈夫子怒道:无知不错,岂敢坐地瞌睡?岂有此理! 谢青鹤把小师弟拦在身后,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这人是个喷壶,臭口水到处喷,杀伤力惊人。 屈夫子却以为他是畏惧自己,越发愤怒地试图往前威逼:今日必要教你治学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