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我在‘棒老二’窝窝头跍了两年多。后来官兵来围剿,端了窝子那些‘棒老二’才散了,我是好不容易跑了出来。这一年多,我是一路要饭要起回来的,好多回在路高头都差点病死了。我这些年生好惨罗。我要晓得我姆已经走了,你又弄个对待我,我真不如死在路高头算罗,还回来做啥子嘛。呜--呜--”男人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又大哭起来。 听完刘成器的哭诉,张发芝心里非常难过,她也说不清是为男人还是为自己,她除了默默地流泪,还能做什么? 龙秉诚的婚事搞出了惊天动地的震动:待嫁寡妇刘张氏遭炮火打死了的男人,不准堂客改嫁他人,死了八年后回家簸场合,把龙秉诚跟刘张氏的婚事簸散了架。至少,当地的人大都是弄个说的。 当秉诚确信是张发芝的男人回来了后,内心的失落和痛苦只有他各人晓得。于是,他不顾秉灵的阻拦,与张二娃接下了抬滑竿上成都的活路,逃也似的跑了。说他是躲也罢,逃也罢,总之,他接了上千里的抬活儿,有的是苦累让汗水当成泪水流;来回一个多月的光阴,有充足的时间舔舐心灵的伤口。 本来,自焕明和焕章走后,两个劳力四张嘴巴,龙家的生活松泛得很唦。所以,秉灵不再让他哥去做拿命换钱的抬滑竿的重活了。但秉灵哪知哥哥的心伤得有多重哟。对这门亲事龙家人自来就不太同意,只是拗不过秉诚的坚持。现在人家死了的男人又活起回来了,秉诚应该死心了嘛,该重新接一门正经亲事了唦。但他们哪里知道秉诚与那女人之间究竟发生了啥子?他们的交往有多深?他们哪里知道秉诚与那女人已是灵肉交织、情深意重,已有过海誓山盟啦。 一个多月后,秉诚疲惫的回到家里,人瘦得几乎了变形。一家人嘘寒问暖,但他一句话也没有,把自己关在屋里到头就睡,一睡就是两天。这两天中没人能把门叫开,秉灵和秀瑛急得团团转,龙老太太抹了好多的眼泪。两天后,秉诚开了门,秧秧地走到厨房门口,对正在忙活的秀瑛问:“秀瑛,有吃的吗?” 秀瑛惊喜的说:“大哥,你起来了?你坐倒,我马上给你端吃的。”然后大声喊:“姆,大哥起来了,大哥起来了!” 秉诚吃完饭,扛着锄头就要下地去。秀瑛忙追出来说:“大哥,你累了弄个久,再歇两天嘛,地里有秉灵呢。” 秉诚摇摇头,径直走了。 此后,在很长的时间里,没人再敢跟他提娶亲的事,因为,一旦有人提起此事,他就会说,你还嫌我的丑丢得不大吗?那次去成都,我都不晓得我能不能活起回来,我觉得我会死在路上。你们是不是还想让我跑一趟成都?这话,堵死了所有人的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