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言站在隆庆宫正殿外,看到向稼和高丛来到门口,便上前了一步,笑道:“两位请进殿,陛下已经等待多时了。” 向稼与高丛一起朝着高丛拱了拱手,然后便跟在了宝言身后,进去了正殿中。 正殿左右摆了小席,几案上有茶水瓜果之类,裴彦坐在上首,面色沉静不辨喜怒。 高丛依着规矩上前去行了礼,听着上面裴彦叫起之后,就在一旁内侍引导之下入座小席之中。 “不必太多礼。”裴彦声音淡淡,“东阳王也不必太拘谨,既然朕是接了你的降书,那些往事……至少现在朕不与你追究。” 高丛听着这话,心却猛然跳了一跳,他抿了下嘴唇,看向了裴彦:“陛下,当年之事与小王并无关联……还请陛下明鉴!” “证据?”裴彦也看着他,“当年朕去找你之时,你为何不说?” “当年陛下是想让小王立刻去死,根本没有给小王辩白机会!何况小王当年也与陛下写过书信……”高丛纠结地又看了裴彦一眼,不经意便扫到了他耳下一道长长的红痕,顿时想要说的话被忘得精光。 第61章 裴彦没有注意到高丛的目光,他只是在想从前的事情。 他在想那时候他想为裴隽报仇,的确是带着人直接往吴郡去,想要堵截住高丛。 但高丛简直像个泥鳅一般滑不留手,他当年没能抓住他,自然也无从听他辩驳什么——何况当年种种证据便是指向了他。 他原本不应当出现在吴郡,可却在那时候在吴郡。 他恰好就在那之前把吴郡南边给吞并了。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那时候就只有他会对恰好在吴郡的裴隽动手。 至于他所说的所谓书信,他不曾见过。 . 见裴彦久久没有说话,高丛抿了下嘴唇,朝着坐在对面的向稼看了一眼。 向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开了口:“陛下,当年之事,微臣也以为另有隐情。” 裴彦回过神来,看了向稼一眼:“你为何这样认为?” 向稼道:“乃是因为,前次来刺杀东阳王的刺客,口中所说的乃是要为先太子报仇。”顿了顿,他看了裴彦一眼,才继续说了下去,“如若真的为了先太子报仇,东阳王这些年并非是无迹可寻,若真有此想法的死士,老早就去找东阳王,而不是要拖到现在,忽然打着这样的旗号出现。这只能说明,这所谓报仇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就只是要掩盖另一些事情,比如东阳王是否真的是当年真凶。” 裴彦眉头微微皱了皱,向稼所推断的这些的确是有道理的,如若当年裴隽的意外另有其人,那么为什么先帝时候没有查个清楚明白? 或者是,先帝时候其实已经知道了究竟是谁,只不过对着他隐瞒了,没有把真正的事后之人告诉他? 他重新看向了高丛,面上露出几分高深莫测:“那么今日,朕给你辩白的机会。” 高丛心微微跳快了一些,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了。 如若今日真的能把这些洗脱,那么他日他便不会只是一个在京中的傀儡,他至少还能有自由,甚至还能有领兵打仗的机会。 沉吟片刻,他看向了裴彦,道:“当年我去吴郡,其实是因为先太子与我有书信往来,他原本就在信中与我讨论南边种种,他想用吴郡换我的三万大军,到时候联手北上。”顿了顿,他从袖中掏出了一封陈年书信,交给了一旁的宝言,“这封信,陛下可以辨认是否是先太子的字迹。” 宝言把书信上呈到了裴彦面前。 裴彦打开信纸,果然看到了属于裴隽的字迹,上面的确是在与高丛商议共同出兵之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