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她逃之夭夭,脑海里又出现落荒而逃四个字。 “且由着你去。”他忍不住笑。 再看那副意气之作,不免笑得更厉害。 天气稍寒吾不出,氍毹分坐与郎奴。 管他郎君还是奴,身娇肉软不若壶。 上联尚有两分意境,到了下联,纯粹的率性而为,露了娇态而不知。 虽人走了半天,他才转身往内堂走去,到了之前聊天的画作前,静静坐下好一会儿,才发现手心有点汗。 他微微垂眼,慢慢握紧了手心。 燕云歌才回了驿馆,就有守卫来报东宫的赏赐已下,她将小件的赏赐分给此次同行的将士和嬷嬷,将大件贵重的物件轻点完毕后,拟了单子贴身保管,这么一忙活,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天。 第三日,驿馆里人人为回程开始忙活。 按礼今日是公主回门的日子,公主自然不会来驿馆,众人却不得不去谢恩。想到回国还得去盖通关的文书,几趟事情不如做一趟解决,燕云歌当下更衣冠发,决定今日就进宫谢恩去。 宫门外一角,燕云歌报了身份还在等候,此时一辆描金朱漆马车缓缓过来,她身旁的守将主动过去询问。 教她意外的是,守将只撩了帘子看了一眼,便恭敬地放任马车进去。 燕云歌好奇起来者的身份,宫闱前不下轿撵,那得是亲王或者皇后才有的殊荣,她依稀间听到守门人喊了声大人,是哪个官员有如此大的排面? 马车远远而去,四角挂着红色的穗子,她所在的角度正巧看见车门右上角印着烫金大字的旗帜——司徒。 司徒? 她翻遍了脑海找不出和这个姓氏有关的人物,复姓本就少见,何况这么一个对春藤来举足轻重的人物。 认真说来,两世加起来她也只认得一个闻人姑娘。 想到文香,燕云歌自然想到莫兰,向来避之不及的感情如今会令她感到担忧,担忧莫兰的病情是否好转,担忧这么冷的冬日她该如何熬过,前世的生母都不曾教她有迫不及待回家的冲动,如今莫兰却可以。 燕云歌心生几分烦躁,就连守卫请她进去时都忘了回敬的礼数。 华阳今日的打扮即尊贵又娇俏,上身是正红色的对襟袄子,配以玉兰蝴蝶扣,下头是青莲色的长裙,上头的莲叶用金线勾勒地朵朵如生,将二八少女的曼妙身段展露无遗,美好的叫人不敢直视。 燕云歌将自己的脸垂地极低。 许是今日来后宫请安的人多,华阳的脸上明显有些倦意,听闻燕云歌也是来谢恩,便朝身旁的嬷嬷递了眼色,意态缺缺地搭着宫女的手先行一步。 娇蛮的小公主努力地撑着未来后宫之主的气势,她走得步步生威,仪态无可挑剔,落在一众嬷嬷和宫女眼里是欣慰,是未来的日子有了依仗和盼头。 燕云歌弯腰恭送目不斜视,于心里暗自叹息她不该努力错了方向。 后宫的依仗历来是靠强大的母家以及出色的制衡手段,若想不明白这点,她余生只怕要在嫉恨里模糊了本质,在等待里磋磨了岁月。 嬷嬷亲自将燕云歌送出宫殿。 “劳烦大人回去为公主向娘娘带句话,公主一切安好,请娘娘,”她俯下身,声音又低又轻,“一切想着自己。”说完便退到了一边,“老奴恭送大人。”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极为沉手的荷包。 燕云歌面不改色地收下,颔首道:“下官告退。” 空中,雪花簌簌作响,没到一杯茶的功夫,屋瓦院墙上已被一片银白覆盖。 红墙,黛瓦,飞檐,翘角,绒绒白雪落在它们身上,任偌大皇城如何肃穆,也在顷刻间雍容和温柔。 风雪中难行,燕云歌委实怕冷,只得耐心与一同要出宫的各家女眷在偏殿等候。 此时一双石青色的珠绣官靴一脚踩在了雪地里,仙姿玉容让在偏殿等候的众人倏地屏住了呼吸。 除出尘绝伦的气质不提,那峻拔清贵的身姿,当下将守候在偏殿的所有武将衬托得如月下乌云一般不堪。 男子走得很块,他身后圆滚滚的小丫鬟努力撑着伞一度没跟上,很快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