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愉看着他,又看了看不透明的窗户,只能道:“那就这么睡吧。” 走到另一张床坐下,陈洛愉也脱掉自己的运动鞋,刚躺下去便皱起眉。这床中间软得好像塌下去一个洞,也不知道是服务了多少年才会被睡成这样。 他对床很挑剔,稍微不合适就很难睡着。只好翻个身,让自己躺在侧边还算平整的位置,看着隔壁的人。 陈飞麟背对着他,躺下后就没再动过了。 老旧的电扇发出“嗡嗡”的运转声,却带不来一点凉意,枕头也散发着潮湿的霉味。若放在平时,陈洛愉是一刻都忍不了,现在却能安静地躺着,将视线停留在那个人身上,专注到连眨眼频率都变得缓慢。 躺下许久后,他终于有了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黎明时外面下起暴雨,豆大的雨点拍在窗户上,声音盖过了电扇的噪音。他被吵醒了,懵懵地看着天花板,然后抹了把脖子。 他热到t恤领子都湿了,人也陷在中间塌陷的位置里。他不舒服地掀起t恤下摆,翻身想趴着睡,却发现隔壁床的人已经醒来了,正歪头看着他。 一和陈飞麟对视上,陈洛愉立刻扯下撩高的衣服,坐起来道:“你怎么这么早醒?” 忽略了他脸上尴尬的神色,陈飞麟说:“太热了,睡不着。” 他“嗯”了声,又抹去额头上的汗,问:“你的伤怎么样了?肚子那里好些没?” “好多了。”陈飞麟也坐起来,“五点半了,我们走吧?” 陈洛愉说好,下床穿鞋。到一楼后,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他让陈飞麟等等,直接跑进了雨里。 陈飞麟叫他一声,他没应,飞快地跑到不远处的杂货店买了把伞回来。 到柜台退房后,他俩挤在一把伞下走出巷子。这一带没有餐饮店,这么早又下着大雨,路上连行人都见不到几个。陈洛愉一手撑伞,一手扶住陈飞麟的手臂,在泥泞的地里走了好一会儿才拦到出租车。 陈飞麟的东西都在酒吧,这么早也没办法拿,他就让司机开到公大南校门。车子在校门口停下后,他也一起下车,继续撑伞把陈飞麟送回宿舍。 陈飞麟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他说没事,都到这了,不差那几步。 陈飞麟看着他,说:“洛愉,谢谢你。” 这是陈飞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去掉了姓。他盯着旁边草坪上一株在雨中傲立的花骨朵,强自镇定地道:“一点小事,不用这么客气。” “不,你能这么帮我很不容易,我是真想谢你。”陈飞麟诚恳道。 默了片刻,他转过脸来,迎上陈飞麟的目光:“既然想谢我,就不能只是嘴上说说。” 陈飞麟笑道:“那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陈洛愉又错开视线,望着旁边的一排店铺:“没想好,先去吃早饭吧,我饿死了。” 陈飞麟问他:“要我穿着这样去吃?” 看着陈飞麟身上长袖加马甲的调酒师制服,陈洛愉摸了摸鼻尖,道:“还是先去换衣服吧。” 到宿舍楼下后,陈飞麟问陈洛愉要不要也上去换一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刚才冒雨跑去买伞,后面撑伞时又顾着陈飞麟,自己的肩膀都湿透了,便跟着陈飞麟一起上去。 现在是暑假,只有少数学生留校。陈飞麟的宿舍是四人间,虽然不能和陈洛愉住的两人间比,但在环境上也算可以了,而且收拾得干净整洁。 推开宿舍门,陈飞麟又问:“你睡觉也出了不少汗,要不要干脆洗个澡?” 他愣住了,听陈飞麟继续说:“洗的话也很快,我们学校暑假是全天供应热水。” 喉结滑动了下,他看着陈飞麟走到左侧靠里的那张床,打开书桌边的衣橱,拿两套衣裤出来,又弯腰在抽屉里翻了翻。 看清那人拿的是平角内裤,陈洛愉转开脸,捏了捏有点热的耳垂。 陈飞麟走过来,把黑色的t恤和运动裤递给他:“不想洗的话就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