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脸都绿了,还要赔着小心:“肯定是他。我们两家挨着,我偷听到了,绝对错不了。而且,这段时间,他们家天天大鱼大肉的,不是投机倒把,哪里来的钱。” 柳树立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刚刚那人,看背影确实像余安邦,可他跑得太快,咱们抓不到。没有人证物证,你说破嘴也没用。” 彭旺家阴沉着脸,想了一会儿,道:“刚刚他们两口子去过纺织厂那边,肯定有线索。到时候,咱们下个诱饵,抓他个现行。” “怎么说?”柳树立眼前一亮,凑了过来。 两人嘀嘀咕咕如此这般说了,柳树立有些不确定。 “余安邦那小子会上当?咱们今天打草惊蛇了。” “他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但是,他媳妇就不好说了。而且,如果有亲近的人做引子,我就不信,他们忍得住。”彭旺家错着牙齿,眼里有阴狠滑过。 “那行,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如果办好了,我亏待不了你。”柳树立重重拍着彭旺家的肩膀,“咱们革委会,正好有一个空位,到时候我给你写推荐信。” “真的?” “骗你做什么。” “好。” 告别了柳树立,彭旺家径直往生产队走。走到队上的池塘边上时,正巧遇见了余卫红。 他心下一动,当即就堆出一脸笑。 “卫红,洗衣服呢。我今天在镇上,遇到件怪事。” 余卫红头也没抬,继续漂洗着衣服。 “你说奇怪不奇怪,你家安哥媳妇,一大早就去了镇上,手里还提一个大篮子。回来的时候,就买了不少东西,又是鱼呀,又是肉的,看得我眼热啊。” 余卫红洗衣服的动作已经慢了下来。 一直留意她的彭旺家顿时暗乐,面上却半点不露,继续道:“我老听人说什么投机不投机的,好像就是偷偷卖东西,听说能来不少钱。可风险也大,抓到了就要关几年。” “你回去跟你嫂子说说呗,她这样子,要是被革委会的误会抓了,那就里子面子都没了。革委会那个柳树立你也认识,是咱们队上柳林他表了几表的堂兄,听说,他就不咋跟你安哥对付。” 余卫红手里的衣服都忘了拧,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池塘,不知道在想什么。 彭旺家觉得差不多了,施施然就往家里走了。 种子已经种下,就等生根发芽。 有余卫红在,他相信,要省事许多。 周小满两口子从那天后,果然都没提要去镇上的事。 他们老老实实上工,就是余有粮在家也忍不住嘀咕。 “安邦这两口子,我看是真学好了。这几天干活,都卖了力气。队上几个干部都说好。” 刘秋香咬了一口红薯,酸溜溜地道:“那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要是不多干点活,都对不起他家那伙食。” 说起余安邦家的伙食,一家子人都没了胃口。 彭寡妇这两天腿能动了,没事就坐在队上晒谷场上与人唠嗑。 什么余家今天中午又炒了肉啦,晚上又吃了黄鳝,而且,家里顿顿白米饭,那个香味,差点把人馋死。 队上不少人是不信的。两家关系原本就交恶,肯定是彭寡妇瞎说。 刘秋香就不高兴了。小姑家天天做好吃的,怎么就没送点给他们吃。 是以,她故意在饭点的时候,去了小姑子家。 看到人家饭桌上的香喷喷的黄鳝,她就阴阳怪气说了一通,结果,被周小满狠狠怼了。 刘秋香气得回来就跳脚大骂。这事,全家也就知道了。 余有粮虽说心里有点犯嘀咕,还是为妹妹一家高兴的。 可家里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尤其是邓雨。 她之前吃了周小满的亏,就对她恨得牙痒痒,现在听说人家顿顿荤腥,气得在屋里骂了好久。 可她不敢当面与周小满对上,就怂恿余卫红。 什么狐狸精跟野男人鬼混,什么不要脸骗男人的钱,什么话难听,她就说什么话。 今天听婆婆这么说,又被塞了一大口柠檬。 “安邦就是命好,靠着媳妇就能养家糊口,我是没这本事。要我说,小满手里那么多钱,肯定是哪个相好给的。”邓雨狠狠咬了一口发黄的青菜,恶意满满。 刘秋香就跟着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啊,她周小满也是——” “不吃就出去。” 余有粮一摔筷子,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年纪小的孩子在啜泣。 “我吃饱了,去喂鸡。” 余卫红冷着脸放下碗,起身就往外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