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嘴里不断叽咕着什么骂人的话。 他正犹豫着,却听见四皇子扯着尖利的嗓音,厉声吼道:“你们在搞什么!为什么她手里会有簪子……等我回去了,我定要跟你们没完!” 此言一出,光头疤脸眼中杀机毕现。本就是那雇主欺瞒顾休休身份在先,来人又口出狂言,还想找他们虎头山的兄弟算账,那就要看他今日有没有命活着出去了! “他奶奶的!兄弟们!抄家伙!砍死这几个龟孙儿——” 说着,光头疤脸抄起砍刀来,就要杀了四皇子以及他带来的护卫们,顾休休含着泪,颤声道:“大哥哥,不要动手……” 要砍出去砍,这茅草屋地方那么小,万一施展不开,很容易误伤到她。 他顿了一下动作,只以为她是害怕见血,将几人推搡了出去:“都滚出去,莫要吓到了屋子里的小姑子!” 于是,茅屋外刚刚跳下树荫的暗卫们,便围堵了一场旷世奇观——光头疤脸率着他守门的七、八个汉子,犹如猫捉老鼠般,在荒野中拎着砍刀追逐着四皇子和他的护卫们。 四皇子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狼狈不堪的窜逃着,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尖锐喊道:“一群狗贼!土匪!强盗!你们竟然敢砍我,我可是四……”他说到一半,想起茅屋里的顾休休,连忙止住了话音,可不能让她知道来人是他。 “你可是四什么,瞧你面白无力的样子,莫不是哪个勾栏院里跑出来的小馆?” 他越是这样嚣张,那山匪们便越是紧追不舍,不多时,四皇子身上便挂了好几处彩,他知道寡不敌众,再这样下去,自己命都要丢在这里,便咬了咬牙,忍痛施展着轻功,犹如鼠辈般狼狈逃离了现场。 光头疤脸也不甘示弱,砍死两个护卫后,便独自追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交代瘦高的同伙:“将屋子里的女郎放了,驾着马车送去永宁寺里,别耽误了她礼佛。” 瘦高同伙:“……” 两伙暗卫们:“……” 顾休休被松了绑,一走出来,便瞧见了远处几颗茂密的大树下,站着数十个在风中凌乱的暗卫们。 他们都穿着又绿又黄的衣裳,有些像是迷彩服,便于在野外隐匿,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片连起来的野草杂丛。 虽着装相似,但顾休休一眼就瞧出来另外六个人不是顾家的暗卫,她一边拿着帕子擦拭着染血的金簪,一边缓步走了过去:“敢问阁下是敌是友?” 其实不必问,她才能看出来,那六人对她没有恶意。只是不知他们的底细,还是要问上一问。 为首那暗卫跪下下去,手中抱拳:“……小人等奉太子殿下之命,暗中护送女郎。” 顾休休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起来:“多谢殿下好意,今日劳烦各位,小女不胜感激。” “小人等奉命而行,女郎客气了。” 暗卫心想,哪里劳烦了,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她那不是都自己解决了。 瘦高山匪跟了过来,见树荫底下站了一片人,惊得嘴唇微微抽搐:“小姑……女郎,我们二当家让我送您去永宁寺。”说话间,竟是不自觉带了几分的尊敬。 顾休休转过身朝瘦高的山匪笑了笑:“劳烦帮我转告二当家,今日救命之恩,小女会铭记在心。” 分明是光头疤脸为钱财劫走了她,但她却不这样说,反倒将自己被救出的功劳都归功在他身上。 她表现出感恩,便是希望他安心,告诉他,她不会因为被绑就心生怨恨,想着要剿匪报仇什么的。 就算成不了朋友,她也不会轻易树敌,给自己埋下祸患。 瘦高山匪很识趣,听懂了顾休休的言外之意,在两拨暗卫的注视下,恭恭敬敬将她送上了马车。 行至半途,顾佳茴悠悠醒了过来,嘴里布袜酸涩的味道令她无法呼吸,她猛地咳着,却因被堵住了嘴,发不出声音,难受极了。 待她看清楚马车里安稳坐着的顾休休,连忙咿咿呀呀求助。但顾休休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托着下巴,似笑非笑道:“妹妹啊,我刚见到了你的夫君……” “他身上受了些伤,但你不必担心,伤不及性命,只是你最近可能看不到他了。” 她话锋一转,敛住笑意,嗓音中透着寒意:“不过,你还可以偷偷跑到四皇子府里去见他,就像昨日一样。” 顾佳茴一整个愣住了。 她不知道顾休休是如何得知自己昨日去见了四皇子,更不知道顾休休这话是什么意思,又是如何从山匪中保住了一条性命。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