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森严的诏狱中,一身银白锦袍的李燕云四仰八叉的坐在太师椅上,品着茶,旁边乖张的站着背着剑的般若。 且泰建功一系列人等,皆在审问之中,其中不乏一些做过的恶事等之类的,还有更重要一点,那便是他们的幕后官吏是何人。 进了诏狱自然不怕他们不说实话,分开问话,若对上了供词,那便说明供词真实性很高,对不上那便是在说谎。 这时,周朗走上前来,冲着坐在太师椅上的李燕云抱拳:“皇上,那幕后的官吏审问出来了,他们所有供词都指向同一人——” “何人?”李燕云将茶盏放下,坐好身子,脸色严肃不已,当听周朗回答乃是顺天府尹蒋文武,李燕云一惊:“蒋文武?好啊,这个老小子竟然背后还跟着些人有勾当。” 周朗道:“他们还说,京城大部分赌坊,每月每年都会多多少少孝敬顺天府尹银子,少说也是以万两起步。” “而那个泰建功,却也是有原则的人,从不欺老幼,就是为人比较嚣张了些,并未做过多少坏事。” “且他们人多势众,敢惹他们的人也甚少,如此一来,倒也没有什么大动静,不过,一些小打小闹也是有的。” “这小打小闹,大多是一些输了钱赌徒闹乱子,他们出面镇压而已,他们供词说,他们很少主动惹事,这取决于泰建功让他们不得如此,否则便会被踢出伙!” “啪!” 大手朝案桌上一拍,吓得周朗一跳之际,他愤怒起身,愤怒的倒不是因为泰建功,而是那个顺天府尹蒋文武。 依稀记得数月前,自己被许广的孙儿许渊碰瓷,这事闹的沸沸扬扬,一时那老小子还进宫请过罪。 本以为他是什么干净的人,岂料他也贪赃枉法。 很快泰建功被带了上来,一把被锦衣卫按跪在李燕云面前,李燕云朝两个锦衣卫使了个眼色,锦衣卫松开泰建功后,李燕云将之扶起。 “按你们的规矩,你若服了我,那你该如何称呼我呢?”李燕云笑道。 “杨大哥!”泰建功抱拳,一脸刚正。 从年岁上来看,泰建功十七八岁的样子,比李燕云小上几岁,这声杨大哥叫的也倒是不亏。 只是这小子从客栈那会来看,的确嚣张了些,但年轻人有几个不嚣张气盛的。 “好小子——”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兄弟们都招了,说你平时约束他们,不让他们惹事?” 泰建功道:“都是穷苦兄弟,聚一起给赌坊罩场子,混口几两碎银,混口饭吃而已。” “可娶妻了?”李燕云问。 “没有,爹娘死的早!”泰建功道:“我和我姐从小受欺负,加上家里穷,邻里都说我是坏人——” “——他们都看不起我们家,更很少有人与我们来往,有几次我姐被坏人出言戏弄,我出手打了他们,最后不打不相识,才入了这个道。” 泰建功说话之际,眼中没有一滴眼泪。 “怎么感觉你说这些事,一点都不难过?”李燕云好笑道。 “习惯了,是我姐将我拉扯大,”泰建功无奈道:“本来想参军,但我怕我姐自个在家受欺负!” “于是,我就与市井混混整天在一起,结果时间久了,加入的人越来愈多,我成为了他们的大哥。” “然后,邻里都怕我,他们再也不敢瞧不起我们家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和我姐了,因为我知道,任何事都不能怕,越怕越会有人欺负——” 见他昂首挺胸,面对自己和这些锦衣卫没有一丝惧色,这种淡然自若的样子,估计是早就锻炼出来的。 看上去十七八,实则气质略显成熟和老成。 “都是苦命人呐!” 感叹一句后,李燕云侧眸看向般若,背着剑的般若嫩唇抿了抿,低垂着杏眼。 似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李燕云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后,身子一转,胳膊环胸坐在桌子上,看着立于眼前的泰建功道: “你名字为泰建功,可知你父母给你起的名字含义?” 泰建功点头:“自然知道,爹娘想让我建功立业!” “对得起这个名字么?”李燕云问。 “对不起!”他如实道。 “敢杀人么?”李燕云继续问。 “大宗有律法,不敢!” “如果是上战场杀敌呢?” “敢!” 他面色极为认真,丝毫不加以思索的话,听得李燕云甚悦,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暗道,这还没参军,就能将三百多名混混带领的有模有样,将才啊。 有勇无谋也无碍,有谋士弥补他的不足即可。 李燕云如邻家大哥哥般,笑道:“你小子,带领三百人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是威风?” 泰建功憨憨一笑点了点头。 很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