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养一养声望,不至无功而返。 于是这钦差也给了几分专注,将手中的信封展开。 这份口供不仅按了手印,还因着那家丁识字,又在口供末尾画押签字。 人虽死了,但他同穆梅花那样签活契的下人不同,这人确确实实是曾卖身为奴的,因此官府也应留有他变更户籍的存档,想要确认这份口供的真实性并不难。 那钦差看完口供之后便放到了一边,复又问道:“你所言之事,可还有旁的证据?” 穆空青方才听了沈墨的一番话,算是摸到了些门道,索性现学现卖:“学生手上还有当初令人毙命的凶器可做物证。只是此次前来府城应试的途中,学生屡屡遭人截杀,因而便将物证藏匿在家中,并未随身携带。” 这话一出,穆空青可以清楚地听见,院中有人吸气的声音。 杀个把平民,和截杀应考的学子,这可就是两码子事了。 若是穆空青落榜也就罢了,可他如今不仅取中,还是榜首。 在场的学子自然也就忽视了,他也就是前几日才成了个童生这件事。 沈墨闻言又是叹道:“这李姓人家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连下场应考的学子也敢截杀?当真这般无法无天了吗?” 即便现在正值紧要关头,穆空青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位沈墨拱火的功夫,当真是炉火纯青。 不过沈墨几番恰到好处的应声,倒是叫穆空青想起了他究竟是在何处听过沈墨的声音。 当日府试第三场,他夜间拉铃时,第一时间出声应和,说要将贼人搜出来的,可不就是沈墨吗? 虽不知这沈墨究竟为何屡次出言相助,但左不过也就那几个因由。 再联系那些有关他身世背景的传言,八成也是立场派系所致。 然现下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穆空青闻弦歌而知雅意,即刻应声道:“都言强龙不压地头蛇,本县父母官都被其欺瞒,便是想管,怕也都管不了。更遑论旁人。” “若非如此,学生也不愿在此佳宴出言扫兴。” 这告状也是有讲究的。 自古以来的两大忌讳,一则是民告官,二则是越级上告。 穆空青打从一开始,就直接将清溪县令摘了出去,其一自然是不复存在。 说出这番话的目的,除了暗示清溪县令查不出个结果之外,也是替自己越级上告辩解一二。 上首三人中,文大人与何大人这两个一开始挑起话头的人,此时反倒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沉思的模样。 而坐在主位的钦差大人到此时,才透出了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蹙眉沉声道:“若当真有这般胆大包天的豪强恶贾,本官自是不能坐视不理。来人。” 院外有候着的属官,听见上官唤人,便一路小跑到人身旁等候吩咐。 “持本官牙牌,命提刑按察使司严查此事。”钦差肃然道:“那清溪县令既为一地父母官,却连此等恶贾都能纵容,想来这也是昏过头了。” 提刑按察使司主掌振扬风纪、澄清吏治、审核刑狱之责,由他们出手,查的就必然不止是李家了。 穆空青开口时,本就已酒过三巡,现下又出了这桩事,这宴席自然就办不下去了。 何知府却是半点都不介意宴席被搅的模样,依旧是遇事先带三分笑的模样,离场前还照例给了些许上品笔墨作为奖赏。 穆空青不愿听旁的学子议论此事,便着意落后了几步。 此事虽到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