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青再抬头起身时,长长的巷道空空如也,哪里还能见到芸姑姑的身影。他犹豫了一下,直奔晋王府。 彼时谢珩才抄写好佛经,从慈宁宫折返回来,困意正浓,苏元青突然闯上前,把他惊得睡意全无。几乎是半拉扯着,将谢珩拽进了府,忙不迭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珩一头雾水,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也一时语塞,干笑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把脸色一沉,“就算你做了,也别指望我会对你感恩。这是我的家事,还望殿下,从今以后不要再插手了。” 说着便转身朝门口走去,没几步又拐了回来,轻轻拍了拍谢珩的肩膀,“芸姑姑的事,谢谢你。” 他最厌弃的就是欠人情,哪怕是谢珩,也不行。只是他知道得太晚了些,否则他定会亲手阻止。 谢珩见他这些莫名其妙地举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才想着回去好好歇息,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苏元青,等等。”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谢珩心中诧异,上一次,从草庐接走芸姑姑的时候,就连苏木槿也毫不知情,苏元青更不在场。由此向来,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也不会在这里逮着自己说上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苏元青想了想,走了回来,“方才我见过芸姑姑了。” 谢珩听了,一面将他往府内引,一面问道,“她都说了什么了?是不是你府上又发生什么事了?” 他想到先前妹妹的嘱托,唯恐谢珩担心,故此当下也就闭口不提,只是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叙叙旧罢了。”随即顿了顿,继续道,“那个贱人,被我爹,驱逐出府了。” 待二人走到内院,较为偏僻的书房,谢珩才神色凝重问道,“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是楚茹芸告诉你的?” 苏元青寻了椅子坐了下来,长叹一口气,矢口否认,“不是,是从妹妹秘密彻查娘亲真正的死因开始,关于褚良之,梁国太子妃,这些事,我都知道的。” 谢珩眉头深锁,心中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毕竟以他的脾性,能隐忍许久,实属不易。而今自己也再没有隐瞒的道理,微微颔首,“那你可知道,冯映兰她早已经通敌叛国。” “你说什么?”苏元青拧紧眉心,细想那晚在春水河边见到的一幕,疑惑不解道,“我只知道,她想利用女儿嫁入相国府的机会,从裴彧入手,给梁国窃取情报,不是吗?殿下仍在青州的那晚,我亲眼所见。” “苏元青,本王总以为你聪慧过人,哪想声东击西的把戏,竟然就看不出来?”谢珩不由地笑笑,从一旁的暗格中掏出一封信笺,抛在了他的面前淡淡道,“这是邢谦潜入相府找到的。” 他一脸茫然地接过,又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笺的内容,让他心惊肉跳。这封信是梁国太子妃为了苏灵兮一事,特意写給相国夫人的。语气温婉柔和,可细读起来,却是一丝不苟的霸道,让他震惊不已。 他怔怔道,“我当时只是觉得奇怪,她们母女前前后后不下几次去拜访相国府,皆被拒之门外。怎么偏偏这一次,相国夫人就突然转变了态度?现在想来,原是这个道理。当年两国歇战,共建百年之好,就是把这贱人的妹妹送去了梁国和亲。毕竟是外甥女,又是终身大事,帮着说几句好话,没什么奇怪的。” “这不能证明什么,至少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封最普通不过的家书罢了。”他细想不出缘由,又补充了一句,把信递还给了谢珩。 “本王当时和你现在的想法如出一辙,”谢珩随手接过信笺在火烛上轻轻一过,信笺背面一行清晰的字迹浮现了出来,“你再看看这个。” 苏元青又接了回来,却见上头写着,‘青州,兵已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谢珩就夺过信笺掷进了火炉之中,瞬间被火苗吞噬,不见了踪影,“想明白了吗?” “所以,冯映兰是收送密信的中间人,青州早有人已经投敌叛变,”苏云青细想了想,竟低估了一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