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迷离地看了下一同赶来的唐印冬,又看了下满屋的伤者,最后看着母亲,说道:“一切因我而起,我上青城,把父亲换回来。” 唐印冬拍了下秦时月的手臂,向着秦夫人作揖,道:“请伯母暂宽心,小可不才,愿上青城救回伯父。” 秦夫人看着这位身着灰衣,像是杂役模样的少年男子,内心不由得气血翻涌,万没料到女儿会为了一位杂役而放弃青城掌门公子的婚约,并当众侮辱青城掌门,冷眼一白,便转过脸去,对这位不自量力的少年,不屑一顾。 唐印冬见秦夫人胸中有气,不免心有不忿,暗自较劲。拉过秦时月的手,擦去那晶莹的透着半边红的精致脸颊上闪烁着的泪珠,像跌落在梦中的泪珠。轻轻地说道:“你差人去将蓦秋叫过来,你俩在这好好陪陪伯母,我上青城山去看看。一有机会便将伯父救回来,别太难过,照顾好自己,相信我,好吗?”言罢,轻轻的扶着秦时月的手背,捏了一下。 秦时月睁着动人的一双大眼睛,像一对发光的玛瑙石,闪烁着清晨的露水,仰望着唐印冬,目光中带着连绵不绝如大河般的温柔和一丝丝永不割舍的情愫。沉默片刻后,秦时月回道:“我不要你孤身犯险,就算我阻止不了你,但是,你一定要带上我。你不在,我害怕,你知道吗?”言罢,又大哭了起来,比先前更加猛烈了些。 唐印冬一把抱住秦时月,附在秦时月耳边说道:“此去必有一战,事关生死,而我无瑕分心照顾你,所以,你先别去了,如果明日傍晚前,我未归来,你记得不要再等了,记得替我照顾好蓦秋,也不要替我报仇。好好活着。” 秦时月哭得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起来,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她只是不断的点头,双手将怀中的唐印冬颇为健壮的身体搂得更紧了些。身侧的秦夫人看着眼前的你侬我侬,几乎就要喷出火光来。她胸中的怒火来的有些莫名,此刻她恨这个看似身份低微的少年,恨这些郎情妾意的场景,甚至恨这个原本傲慢的女孩子此刻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般渴求着关爱,所以,她拂袖而去,夜晚,再也看不见她。 最后,唐蓦秋赶到秦府时,唐印冬已经走了很久了,夜,无比的寂静,寂静得只剩下满院的哀嚎。星空,不明也不算暗,唐蓦秋挽着秦时月,坐在尚有余温的石阶上,相互依偎着,灯火和夜色中各种的色彩将两人捆绑在一起,度过,这个漫长而又静不下来的夜晚,她们彼此都以为,这就是最好的陪伴。 夜,青城山,幽静的青城山,山势很陡,沟壑千回百转,山峰层峦叠嶂,前山多庙宇,人影攒动,似乎颇有戒备。唐印冬素闻青城后山乃青城天下幽的得名之处,于是沿小径辗转,腾过几片丛林,转过数洼深潭,从无数条分岔的小径,沿着时而陡峭,时而平缓的山势往上急行,时而小桥流水,时而林深不见物。时而有亭台,时而过栈道,后山似乎远大于前山,一直是青城禁地,鲜有外人踏足。故,石壁上许多老旧的题词尚在,许多石阶上似乎还有刀光剑影的痕迹。 唐印冬见四下无人,渐渐就放松了戒备,一路上行,岔路极多,唐印冬几乎迷失了方向,天色近黎明,故尤为晦暗,感觉在山林中已转悠近两个多时辰,从一个山麓转到另一个山麓,除了岔路之外,唐印冬竟未发现任何其它的事物。于是,便在山麓一座石亭上坐了下来,等待天明后,再找寻出路。 半个时辰后,唐印冬渐渐恢复了体力,天蒙蒙的,已有了些微弱的光。整个后山除了晨起的鸟叫声,无一丝杂音,唐印冬不动,连脚步声和风声都没有。唐印冬没有时间和心情体会这些难得的安静,一个内心惊涛骇浪的人又怎么能拥有这样的宁静呢?所以,唐印冬动了。他动得时候,就有人发现了他,松林中无数根松针一样的暗器,顷刻间围裹住了唐印冬,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对一个丝毫没有戒备的人,往往是能成功的,何况暗器细无声,快如电,密如麻,在这样的暗器网中,这个江湖,几乎是不会有人能毫发无伤地逃出生天的,所以,松树丛中隐藏的七位暗器高手有理由冷笑,他们笑了,在这样晦暗的凌晨,若不是他们笑了,几乎不会有人相信松树松针的深处,还隐藏了许多人,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或许他们一直都在,他们在等,等猎物进入埋伏圈,然后突然出手,所以,他们早就发现了唐印冬,他们无声无息,所以,他们是可怕的人。可是,此刻他们笑了,笑了又怎样?难道上天会惩罚会笑的人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