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很快就表明了来意:“我们来找你,是就十八年前成岩小学的案子,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秦思贤呆呆坐在那里,不知所措:“这……这案子不是结了吗,都十八年了。” 夏朗打开了录音笔放在了桌上:“最近需要复查冤假错案,我也是例行公事,希望你能理解。”其实这句话言不由衷,警方根本就没有要复查此案的意思,这全是夏朗一人所为。 秦思贤木讷地点点头:“那……那你们问吧。” “十八年前,你是成岩小学的老师?” “对,我那时候是负责三年级两个班的数学课,五班和六班。” 这一点,倒是与夏朗所掌握的校方名单资料相吻合。秦思贤没有说谎。于是夏朗又问道:“你和陈之行关系怎么样?” 秦思贤讪笑着:“咳,我们不熟的,他是教五六年级的语文,我教三年级的数学。我们平时都没什么来往的。” “既然你们不熟,你为什么那么确定陈之行是犯罪嫌疑人呢?”夏朗盯着他的双眼问道。 秦思贤是教师出身,他思维敏捷,警方复查这件案子一定是有用意的。他眼睛一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急忙说道:“没有啊,我没有说过这话!” “事发后,你曾经与学校的门卫王庆兆谈论过这件事情,你说过,陈之行就是案犯,为什么这么肯定?”夏朗重新问了一遍。 秦思贤见实在瞒不过去了,也不知道是水太烫还是因为紧张,他的额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子。嗫嚅了半晌,他叹了口气:“唉,我没办法啊,我是被人当枪使了!” 夏朗和陈妙言同时皱起了眉头。 秦思贤端起了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这件事情说起来,全都要怪学校,尤其是校长副校长几个人,哦对了,还有校宣传委的人。自从陈老师死后,好多人都认为陈老师不可能是凶手。就连我们内部,都有很多人在说。这里面,有个叫艾强的副校长,情绪最为激动。说话处处袒护着陈老师,最后也被学校开除了。” 水凉了,秦思贤擦干净了脚,让老伴儿泡了两杯茶端过来,他接着说道:“学校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风言风语说多了谁都受不了。最要命的是,有的家长也认为陈老师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变态还在校园里,带着自己的孩子转校了。眼看生源原来越少,学校这才召开了会议,要求我们这些教职工全都统一口径,就说陈之行是案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夏朗问了一句:“那么你呢?在你心里,陈之行会不会是凶手?” 秦思贤拿起了桌上的香烟,哆哆嗦嗦地点燃了,他猛吸了一口说道:“开始我觉得他是,可是后来……后来我才觉得他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 “为什么?” “我听说了一件事,陈之行被告发,是因为一个孩子说了句话。”秦思贤看了看旁边的陈妙言,紧张得吞咽了一口唾沫,“说,说看见了陈老师的毛毛虫。那个学生本来就是一个低年级的,什么都不懂。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陈老师为了培养孩子们的观察能力,提高他们的写作水平,养了几十条蚕。那根本不是毛毛虫啊!可就因为这一句话……” 秦思贤说不下去了,可是夏朗却明白了。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难怪董晓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什么都不肯对夏朗他们讲。她那时候年纪太小,家境优渥,可能根本没见过蚕。小孩子本能地认为那是毛毛虫,而就因为这一句话,使警方转移了视线。认为孩子天真无邪,可能是看到了男性生殖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