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二人言语间分明提到了“萧牧”,且那般神态与眼神,纵然是猜,也能猜得出必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永阳长公主也看向那名喝的面色通红的突厥使臣:“若我没记错的话,此人名唤伽阙,其弟伽努,两年前带兵进犯我大盛疆土,数月间便破了信都城门。彼时萧节使奉旨率卢龙军前往驰援,亲手斩杀了伽努,将突厥大军驱逐出了雁门,逼得新任可汗向大盛求和——” 她说着,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战事虽止,但人心中的仇恨与贪欲轻易不会消散,所谓太平,也皆是制衡之下的短暂表象而已。” 衡玉看向那两名姿态嚣张的突厥人:“纵是表象,也只求能够长久一些。” “这便是武将镇守边境的意义所在了。”永阳长公主含笑道:“有他在,北境之太平,总能长久些的。” 此时,一道小身影走了过来,笑着唤道:“永阳姑婆,老师——” “仪儿今日倒坐得住。”永阳长公主含笑道:“竟坐到现下还未跑出去。” 嘉仪郡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在枯燥得紧,父王也走了……仪儿想带老师去看样东西解解闷。” “去便是了。”永阳长公主道:“若待会儿你阿娘问起,姑婆替你挡着。” “多谢姑婆!” 嘉仪郡主喜笑颜开,朝衡玉眨了眨眼。 衡玉笑着起身,牵起女孩子的手,二人一同悄悄离席而去。 “郡主要去何处,看何物?”出了大殿,衡玉问道。 “少陵阿舅今日入宫带来了几册孤本,就在那些诞辰礼当中。”嘉仪郡主兴致勃勃,迫不及待地道:“老师,咱们先去瞧瞧!” 衡玉笑着点了头。 另一边,萧牧随着那名内侍,来到了太子的书房内,正抬手施礼。 “萧节使不必多礼。”太子起身相迎之际,语气温和带些歉意,坦诚直言道:“席上人多眼杂,为恐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吾唯有先行借故离席,再使人暗中邀萧节使来至,实在多有失礼。” “殿下言重了。”萧牧道:“殿下为储君,臣为武将,为杜止流言,理当谨慎待之。” 太子闻言露出笑意:“若非如此,吾早该邀萧节使单独一叙了。苦于未曾寻到合适时机,只能借今日之便——” 说着,抬手示意萧牧落座:“此处无旁人在,枯坐无趣,不如边对弈边叙话,如何?” 看向那备好的棋盘,萧牧道:“臣不精棋艺,恐怕陪不了殿下。” 太子笑了笑:“萧节使莫要过谦了,吾可是听吉大人说过的,在营洲时,萧节使常同吉娘子对弈!吉娘子之棋艺,可绝非寻常人招架得了的。” 萧牧微敛眸,露出些许笑意。 这是在试探他,乃至诓他的话了—— 他未正面回答什么,只道:“若殿下不嫌,臣便只能献丑了。” 太子笑着道:“萧节使快快请坐。” 二人于棋盘左右落座,太子抬手让出白子:“萧节使为客,当先行。” 萧牧未推辞,执白棋落子。 太子也笑着落下第一子,边说道:“萧节使之心,吾向来明朗……近年来父皇之疑,却也是有目共睹。” 萧牧执棋的手指微顿间,只听太子继续往下说道:“自古以来,纵观前人,可知身处帝位者,多疑者十中有九……然而并非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便为对。” 二人先后落子,太子的声音好似闲聊一般:“萧节使此来京师,是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