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图?” 萧牧未曾抬眼,视线落于棋盘之上,亦直言道:“臣有所图,为图消去帝王之疑,愿君臣相和,以谋北地长久之太平。” 太子看向他,眼中笑意更深几许:“我猜也是如此。” 旋即道:“这本该为朝廷之虑,却反为萧节使以身犯险之愿,此乃朝廷之过失,亦要多谢萧节使大义。” “此乃臣分内事。”萧牧并不多言。 “这些年来,萧节使驻守北地,屡建奇功,实为大盛之幸,吾一直感佩于心。”太子认真落子,亦认真说着:“朝廷待萧节使多有亏欠,但吾保证,从前之事,日后不会再有了。” 萧牧道:“能得殿下信任,臣甚是感激。” 太子闻言笑笑:“可萧节使待吾,却是防备颇深,自入此处,所答便皆是寥寥数字而已。” “臣一贯不善言辞,望殿下见谅。” “无妨。”太子笑着道:“吾之所言,听来拉拢怀柔之意甚明,的确过于直白浅薄了些……萧节使纵是觉得唐突,也是人之常情。” 片刻后,萧牧道:“殿下赤诚坦然,是为少见而可贵。” “不。”太子笑着摇头:“吾也并非总是如此的。” 萧牧微抬首,看向他。 “我身居储君之位多年,若说全无心机算计,纵然萧节使肯信,我自己也不敢信。”太子也看着萧牧,道:“但萧节使不同,吾第一次远远见到萧节使时,便觉有似曾相识之感,不似陌生外人——” 萧牧未曾露出半分异样之态,只微微笑了笑。 “吾少时,有一挚友。”太子继续落子,掩去眼底提及故人之时的那一丝起伏:“他与萧节使年岁相近。” 说着,笑了笑:“但性情却截然不同。” “他性子张扬了些。”说起故友,太子面上始终有着淡淡笑意:“话也是我们几人当中最多的一个。他为将门子弟,自幼习武,刀剑骑射皆精,七八岁时便曾随父上过战场,长住军营。” 太子声音渐低了些:“他向来极爱钻研兵法之道,今日若在此,必会缠着萧节使问个不停的。” 萧牧未动声色,只问道:“不知殿下这位挚友,如今身在何处?” “他……早年便不在了。” 萧牧落子动作慢了半拍,沉默下来。 不善言辞之人触碰到不该触碰的话题,总是以沉默收尾的。 “通敌之罪……”太子声音平缓,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颤意:“当年事出突然,我亦太过年少,没有能力护得住他及他家中之人,但我一直都知道,他们是被人构陷。” 萧牧眼睫微动,道:“殿下是找到了什么证据线索吗?” “尚未。”太子摇头:“无需证据,我亦笃信。” “啪嗒”一声轻响,萧牧定定落子。 “所以,此番萧节使入京,吾便时常在想,定不能再让昔年之事重现了。”太子的声音像是在同自己做着允诺:“不可再重蹈覆辙了。” 片刻后,萧牧道:“自臣入京来,殿下暗中照拂之处颇多,臣皆铭感五内。殿下,从未负仁明二字。” “仁明……”太子笑道:“这二字过重了些,吾自认尚且担不起。” “但时长日久,吾希望终有一日可配得上这二字。”他看向萧牧:“便请萧节使做个见证如何?” 四目相对,萧牧笑道:“臣愿担此职。” 太子不由笑了两声,再看向那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棋路,若有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