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着被他从各处召集而来,好为他庆贺千秋节的诸侯亲王,豺狼虎豹—— 京城之外,南境告急,突厥因使臣被扣押正伺机而动—— 此外,还有一位手眼通天者,以天下苍生为棋盘,已于暗处布局良久—— 此时皇帝驾崩,便等同是将这原本看似还算平静的夜幕,彻底撕开了一道裂痕。 而夜幕之后藏着的妖魔鬼怪,怕是要张牙舞爪地钻出来了。 衡玉未能再睡下,次日晨早,仍旧去了东宫。 课是授不得了,但人也未能闲下。 前有萧夫人在东宫出事,今又遇皇帝驾崩,太子妃惊虑之下动了胎气,东宫上下乱作了一团。 嘉仪郡主也有些被吓到了,不安地抓住衡玉的手,一直未曾松开。 待太子妃的情况稳定了下来,衡玉适才牵着她离去,将人安抚了一番。 天色将暗之际,太子方才得以回到东宫,刚得以询问罢太子妃的情况,便有宫人前来通传:“启禀殿下,萧节使求见。” 第232章 做个交易 太子微微一怔后,道:“快传。” “参见殿下。”萧牧在书房中,向太子行礼。 此时的书房内,另有吉南弦与两名东宫幕僚在。 当下见萧牧,吉南弦的心情颇觉复杂。 近日他想了又想,仍是觉得对方那日在灵堂内的言行,难逃“始乱终弃”四字! 为人兄长,自家妹妹被这般欺负,按说他该愤怒难当,无比痛恨对方—— 可是…… 此时看着那必然尚未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的青年,吉南弦心中滋味难言。 萧侯此人…… 强又强的过分离谱,惨又惨的世间少见。 前者,他难免有些畏惧…… 后者,他不禁些许心软…… 于是,怒己不争的吉家阿兄,唯有默默转开视线,不再去看那青年。 “萧节使不必多礼。”太子抬手虚扶,看着眼前之人,心绪几分翻动:“不知萧节使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萧牧直言道:“臣想见伽阙一面。” 两名幕僚闻言交换了一记眼神。 ——这是不满殿下迟迟未有处置伽阙,直接上门讨人来了?! 幕僚欲言又止之际,只见太子转身朝一旁的书架处走了过去,却是抬手取下了书架前挂着的佩剑。 殿下这是? 那两名幕僚眼底微惊。 定北侯讨人的举动固然嚣张了些,可殿下也不至于提剑便砍吧? 下一刻,却见太子殿下将那把佩剑递向了定北侯。 “伽阙此人,交由萧节使处置。” 萧牧垂眸看向那把熟悉的佩剑。 此剑,曾是他少时所有,甚少离身。 舒国公府出事后,必是与府中家产一同抄没了。 未曾想到,会出现在此处。 他伸手将佩剑从太子手中接过,二人一递一接间,似有漫长岁月流转变换。 “多谢殿下。” 萧牧抬手,垂眸退了出去。 “殿下……此举甚妙啊!”书房的门被合上之后,一名幕僚低声说道:“将那伽阙直接交由定北侯来处置,一则是送了个人情给定北侯,表了殿下之态……二则,这顾全大局的担子,便顺势交到了定北侯手中,如此一来,定北侯也未必就敢冒此大不韪,执意要那伽阙的性命!” 另一名幕僚看向他:“若定北侯偏就敢冒此大不韪呢?” 对方愣了愣:“那……” 那,这话题……不就聊死了吗? 太子透过紧闭的房门,仿佛仍能看到那道身影。 “剑既给了他……他如何做,都没有错。” “萧牧?你来作何!” 拘押伽阙的东宫暗室内,随着暗室的门在萧牧身后被重新合上,短暂明亮了一瞬的室内再度陷入了昏暗。 火烛摇曳着,照映出伽阙眼底的怒气,与这怒气之下强压着的不安。 他的视线落在了萧牧手中的佩剑之上。 “怎么,你想杀我?”伽阙咬着牙,定声问:“你敢吗?” 见萧牧未答,他心中不安更甚:“……亏你萧牧自诩有勇有谋,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愚蠢小人罢了!我伽阙一贯敢做敢当!杀你阿娘者,另有其人!你应该寻你们大盛储君要说法去!” 萧牧有些好笑地看着那长相凶悍,却一直在无声防备后退的汉子:“无需如此害怕——我不过是想同你做个交易罢了。” “少放屁……谁怕了!”伽阙挺起胸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