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她洗漱一番叮嘱道:“银筝,明日对外称病,我谁也不见。” “可是姑娘,明日是张公子必定上门的日子。” “不见。”云莺坐到架子床上,褪掉鞋袜,露出嫩藕似的玉足,很快又被衾被掩盖。 “明白了。”银筝应下,这位张公子是来云楼最勤的,是个穷秀才,看起来对云莺倒是一往情深,可云莺甚少见他,不过说起来,云莺谁都甚少见,名声大噪之后一月便只见一位客人,这个月已见了裴公子,其他人许是不会见了。 银筝放下幔帐,除了架子床边的烛台,悉数吹灭,很快便传来门被阖上的声响,云莺将衾被拉至胸前,双手放在腹部,轻声长叹,今日过的真累。 幔帐外的烛火萤萤,她望着床顶,实则什么也看不清,脑海中全是裴公子的面容,他真是云莺见过最俊美的男子,剑眉星眸,可那双眸子太过深邃,似深不见底的泉眼,多看一眼就会被拽下去。 这个男人是好看,也太过危险,实非良人,云莺在心中告诫自个。 无数人追捧她的皮囊,她也会倾慕一张好看的皮囊,可惜了。 睡意袭来,云莺合上眼。 屋内只余下铜壶滴漏的嘀嗒声,过了不久,楹窗“咯吱”一声,被推开一点点缝隙,有冷风吹入,同时一阵幽香涌入云莺鼻端,她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尖,沉沉睡去。 又过了片刻,楹窗大开,洒落一地的皎洁月色,似给来人玄色的锦衣上铺了一层霜露,本就清冷的神色更添寒意。 他反手合上楹窗,室内归于昏暗,可他双目灼灼,顺利避开桌椅,步伐稳重的走到架子床前。 裴烬左手负于身后,瞧了一眼床边的烛台,薄唇微抿,和前世一样怕黑。 他抬手掀开绸子幔帐,有一丝烛光渗入,让他清晰的看见云莺温婉的睡颜,她睡着的时候很恬静,睡姿乖巧。 裴烬用银钩将幔帐挂起,坐到了床沿,右手覆上她的柔荑,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肌肤光滑,十指纤纤,许是放在衾被上,手背有些凉意。 他微皱眉心,单手掀开衾被,将她的手放入被中,又贴心的掖了掖被角。 裴烬垂眸,如墨的眸子,带着隔了一世的思念,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她,恬静的睡颜,长睫垂下,遮掩了那双如湖水潋滟的桃花眸,琼鼻小巧,丹唇诱人,视线往下,衾被掩盖在精致的锁骨上,只露出了一截如玉的脖颈,微弱的烛火跳跃,裴烬低头,打下的阴影落在云莺的身上。 薄唇凑的极近,嫣红的唇近在咫尺,再近一厘便要亲上,可他到底还是往后退了退,继而修长有力的大手抚上她的脖颈,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像是薄纱拂过,引得云莺在睡梦中颤了颤羽睫。 “在等他吗?” 轻飘飘的话语散在夜色里,像是问云莺,又像是问自己,拒了他又拒了汤吉,不愿离开云楼,到底是在等谁的到来。 薛承煦还是太子? 裴烬的掌心往上,指腹微微收拢,似乎无需用力,便能要了她的性命,他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眸子冷森森的覆上一层阴鸷,像是午夜来索命的恶鬼。 他倾身,薄唇落在云莺的耳边,呼吸灼热,轻轻呢喃,“不必等了。” 此生即便是厌恶他,也要困她在身旁。 若不然那寂寂长夜,他一人独守岂不可惜。 裴烬俊美无俦的面容中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收回她脖颈间的手,大掌一挥熄灭了那本就微弱的烛火,在睡梦中的云莺不安的皱了皱眉。 “莺莺,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依靠。” 一声极轻的叹息声随着幔帐落下,楹窗旁闪过一抹身影,很快,屋内又只剩下铜壶滴漏的声响。 云莺一夜无梦,睡的极香,睡饱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银筝来唤时忽然发觉架子床旁的烛台灭了,“姑娘不是怕黑,怎还把烛火吹灭?” 云莺疑惑的瞧了一眼,“我并未动烛台,怎就灭了。” 银筝猜测道:“许是姑娘不小心掀动了幔帐起了风才吹灭了。” “许是吧。”云莺也未多想。 银筝挂好幔帐,“姑娘快起吧,昨日你说想吃柏子仁粥,厨房已备下了,现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