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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痛


时坐直了身子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了你是本宫的人了吗,他们竟还敢拦你?!”

    念春见了珍妃,便忍不住哭天抹泪起来,哽咽着继续道,“自然说了!可他们说我到底是个奴才,主子不在,奴才的话不顶用!后来那个三格格来了,还和奴才说什么拗口的话,原话记不得了,只记得她说福康安将军也是侍卫出身,奴才没脸面和那些侍卫们比,他们都是满洲的巴图鲁,若比起来,我才是奴才,他们都比奴才高贵!”

    珍妃被气得双眼眩晕,戴恩如将她扶住了,她才得以坐稳,她狠狠捶了一拳自己身下的卧榻,怒吼道,“好啊,几个侍卫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欺负我宫里的人,那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骂你下贱,这是摆明了给我脸色瞧呢!”

    念春见珍妃为自己的事而动怒了,又继续哭诉道,“主子,您这回可要当心仔细些,再不能大意了!这个三格格更是,如今竟还不知老实收敛,先前犯了那么大的罪过,万岁爷能饶她不死已是万幸,这才关进了宝华殿几天,居然就要放出来了!您可不能再心慈手软了,万岁爷对她这样宽容慈悲,谋害皇嗣的罪都能饶恕她,难道您还看不清万岁爷对她的心思么?若她出来后再像原来一样,和您争万岁爷的怜惜疼爱,主子您可要怎么办啊?!”

    珍妃听后,气得止不住落泪,知夏忙上前来用绢子为珍妃擦脸上的泪,却被珍妃一把推开了,珍妃愤愤地抽泣道,“可怜我的孩儿!还没与我见面,就被她害了去,我原想若能因此更得万岁爷的宠爱,也不算太冤,可如今看来...我的孩儿!我白白没了性命的孩儿,在万岁爷心里竟还比不过一个载潋!我受了那么多苦,分得万岁爷丝毫宠爱,如今看来,也比不得万岁爷对载潋的疼爱慈悲!”

    戴恩如向来憎恨载潋,现在听到珍妃如此说,立时便附和道,“主子说得是,这个载潋着实惹人憎恶,奴才早看出她对万岁爷的不轨心思,还想着和您争荣宠!她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既是万岁爷嫡嫡亲亲的妹妹,就老老实实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王府格格,她却一味想着与后宫的娘娘们争长短,也不怕叫别人耻笑了去!”

    珍妃听至此处渐渐止住了哭泣,她目光如炬地瞪着前方,呼吸也一次比一次深沉,她微蹙了蹙眉头,双拳紧紧握在了一起,她细想了片刻,缓缓道出一句,“眼见着就要到合宫祈福的日子了,我绝不能再叫她从我这里抢走了分毫去...我要让万岁爷知道,到底是谁,为他受过那么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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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瑛隐搀扶着载潋回到宝华殿时,已是夜半时分,细雨顺着宫墙上的琉璃瓦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宝华殿内的僧侣们都熄了灯,而抚辰殿内荒芜破旧的院子里却还留着一盏灯,瑛隐去抚辰殿角门上的廊下取了一盏灯笼,到墙根下借着宫灯的火点燃了,才又跑回到载潋身边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抚辰殿院内尽生杂草,砖面又因年久失修而坑洼不平,载潋本行走困难,再加灯光昏暗,地面凹凸不平,她每走一步就变得更加困难起来。

    载潋迈上了两级台阶就要停下来休息片刻,她在心里算着日子,忽问瑛隐道,“为已逝皇嗣准备的祈福礼就要到了吧,你赶明儿为我净了那几身儿衣裳,留着祈福礼的时候再穿。”

    瑛隐扶着站在台阶上的载潋不敢松手,她看载潋如今所穿的衣裳除去因受廷杖而破绽开来的,便是在泥水里浸湿了的,瑛隐心酸不已,她想载潋自生来便是在钟鸣鼎食的皇亲贵胄之家,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瑛隐仔细盘算,想到祈福礼就在十天后,十天后载潋就能出宫回府了,便喜盈盈道,“格格,您再熬十天,就能回府了,王爷肯定盼您呢。”载潋想到载沣,竟感觉有许久没有见过他了,她想到自己的额娘和哥哥们,心头忽然一热,忍不住笑了笑道,“是啊,哥哥们肯定盼我呢,所以我才要好好养好了伤回去,叫他们看见了我就笑,别再为我掉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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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仍未到寅时,载潋便在浅浅的睡梦中被窗外的诵经声吵醒了,她坐起身来见窗外天仍未亮,而宝华殿中的僧侣们却都已俱白色袈裟、海青与纳衣,长街内外众多僧侣都向宝华殿鱼贯而入,手挂佛珠,闭目诵经。

    载潋又遥遥听见远处有燃放炮竹的声音,她想起皇上此次亲行拈香礼,依照着宫中历来规矩,皇上一路上需向养心殿东西佛堂、大一门、钦安殿、千秋亭、斗坛、万春亭与天穹宝殿各处拈香行礼,一路上都会有礼部官员燃放炮竹引路,炮竹声也寓意着破除旧邪。

    载潋推了推睡在自己身旁的瑛隐,轻声唤道,“丫头,丫头快醒醒...拈香礼要开始了。”瑛隐翻了身坐起来,清醒了许久才揉了揉眼睛道,“格格,您怎么也不多睡会儿,今儿个拈香礼,到时候各宫里主子来了,还不知要怎么给您眼色呢,您倒是头一个想去了。”

    载潋来不及和瑛隐解释,自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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