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于跑道起飞的瞬间,逐渐离港,唐允忍不住思索一个问题:这位宝珍,半月内是否会乖乖听话? 苏绮于当晚八点钟回到清风街住处,晚饭与阿诗一起吃,却没有邀请她回公寓同宿,自然出于一些考虑。 她在客厅窗前沉默许久,正值每晚的黄金时段,《侠女游龙》已经大结局,又在放哪一部她没关注,凤儿有没有复仇成功也不知道。 刚提起手机想要拨通电话,像是想到什么,再度放下。 转而走到沙发前,调低电视机音量,用座机拨通一串从未拨过的号码。 响一声便挂断,再拨通过去,响叁声挂断,第叁次拨通,直到第五声响,对面接起。 他不讲话,苏绮开口:“钟Sir?” “嗯。”仿佛故作深沉,可她清楚他只是谨慎,“Miss苏,两个月,要不是今早听人讲在启德机场见到弘社下任阿嫂为太子爷送行,我还以为你已经被灭口分尸。” 苏绮也忍不住觉得好笑,忧心之中还是略微扬起嘴角,听到钟亦琛那边隐约有嘈杂声,她低声问:“你有事忙?” 钟亦琛:“月末,家庭日,你讲就好。” 苏绮直说:“弘社运毒你有没有办法动手?我已经掌握具体时间。” 他沉默几秒才讲话回应,“不在我范畴之内,但可以叫O记的师兄出面。关键在于,你是否可以确定消息属实。” 这下轮到苏绮沉默。 钟亦琛直言不讳,“你这样讲显然仍旧缺乏确凿证据,那你有没有考虑到,一旦这是个陷阱,第二天死的会是谁?” “不是我,也不是O记师兄。” “你现在好比一根针,做线人没法急的,你当在玩贪吃蛇?现实只准你咬一口,咬不死,死的就是你。” 苏绮跪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妆撑了一整天已经有些花,底调斑驳略显疲态,手肘撑在茶几上,发丝凌乱。 心口不知是压抑还是疼,又或者两者都有,深呼吸多次才平复情绪。 “收线吧,有进展再打给你。” 钟亦琛叹口气,语调略微平缓,“师妹,我支持你随时放下仇恨,与毛姑平静生活。” 苏绮声音颤抖,强撑着讲:“我做这些当然不是为了报答你帮我救毛姑。” “我知道。” “再会。” 讲完立刻挂断,苏绮埋在茶几上大哭,半年没有过的放声大哭,或者可以追溯更久,在唐允离港的这夜爆发。 温谦良的电话打来“救命”。 苏绮刚从洗手间走出来,脸上挂着水珠,素面纯净。仔细看双眸还有些泛红,她以为是唐允打来,磨蹭着凑过去,几乎在铃声停止的前半秒才接通。 听到Childe关心地叫一句“Pearl”,语气带着询问,她那一瞬间讲不清是安心更多还是失落更多——失落也并非因不是唐允而失落,只是为自己猜错而失落。 即便克制着语气,回应一句“Childe”,他还是细心发现,询问中写满关切的严肃。 “你怎么了?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她摇头,明知温谦良看不到,“你别来,我不确定有没有人监视我。” 温谦良一颗心更紧,毕竟在他眼里唐允就是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你听我的好不好,我给你订机票飞美国,外公外婆你都见过,他们会代我照顾你。” 苏绮胸前剧烈起伏,强迫自己克制住情绪,假装平静,“你又讲这些,不是说好帮我,这次我唱主角,怎么能先走。” “可你不钟意唱主角。” “十号我去见你,这之前保持电话联络,好吗?” 月末这天是钟家家庭日,不是温谦良的,西装革履的人仍在温氏大厦,职员几乎都已经走光,他还要等一份账务表,对着窗外中环夜色忍不住皱眉,脸色阴沉。 “我每晚这时打给你,让我安心。” 苏绮应承,眼眶含泪挂断。 除夕夜当天,苏绮趁着夕阳暮色,低调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