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往西贡。唐允打来电话,她分一只手接通。 对面问道:“在做什么?” 苏绮如实回答:“去西贡的路上。” 唐允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去西贡?” “昨天不是给你讲过,去西贡探表哥和姑婆。” “你老豆不是人都没见过,哪来的姑婆?” 苏绮眨眨眼,她从没跟唐允细致讲过九姑,只有唐协亭派人去西贡查过,看样子父子俩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剑拔弩张,消息还是会互通。 从容解释:“表哥的姑婆,我跟着叫而已。” “好,在那住下?” “吃过饭就回来,地方不宽裕。” 唐允说:“早点回去。” 她低声应承后挂断,不禁想到昨天跟Childe讲电话。 她与温谦良保持通话近十天,终于还是讲出口,钟亦琛是谨慎的毒蛇,轻易不愿意出面,苏绮又实在不肯放弃这样一个机会,总想着把这支拉满弓的箭射出去。 想把Childe当枪使,他们这样相爱,更不必讲温家欠她太多,就一次没关系的,对不对? 她问:“Childe,唐家用从契爷那里买的船路走货你知不知?” 走的当然不是普通的货,行话就是这样讲,她相信温谦良一定知道意思。 Childe说:“有听说,但弘社的生意我们两家没有互通合作,温氏也插不进去手。” “路是契爷卖出去的,一旦有一天事情败露,契爷怎么摘干净?” “Pearl,你想讲什么,直接告诉我。” “我掌握确切信息,明晚,西贡码头,十箱软毒,甚至更多。” 温谦良沉默,没有立刻有所行动,苏绮知道他态度松动,并未紧逼。 车子停在桥湾酒楼门口,苏绮又拨给温谦良。 “想好了吗?” 温谦良“嗯”了一声,“交给我,你顾好自己。” 苏绮放心,“好,明天下午见。” “我在南山等你。” 苏绮沉默挂断,南山,他成年后的第一处房产,两个人一起度过多少美好回忆,数不清,没想到他如今还住在那里,可惜往事难回首。 走进桥湾酒楼时,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临海的天空是蓝红色,灿烂到最后一秒的颜色,强撑着不愿退潮。 她摘下墨镜,看到门口收银台里的人,淡淡叫了句“表哥”,得同样生硬的一句应声。 此表哥非亲表哥,九姑细妹的仔,没什么志向与抱负,每年少不得靠苏绮给他搭钱,保持良好的利益关系,互不背叛,也算安稳。 她径自上楼,略过腹大便便的表嫂,颔首示意就算打过招呼。 二楼最里面的包厢,苏绮推开门,偌大的空间只有一位精神不大好的阿婆,眼睛眯缝着无神,坐在那里更别讲什么气质。 苏绮却只觉得见到她的一瞬间心就暖起来,笑得前所未有的天真单纯,语气也染上轻快。 “毛姑,我回来了。” 双眸浑浊的老人好像一瞬间被注入了光,扶着桌沿起身,“阿珍回来了?” 毛姑执拗于叫她与宝珊“阿珍阿珊”,好脾气的妈咪听了都忍不住皱眉嫌弃,Daddy直言不讳:“叫出我老豆那个年代的气息。” 彼时大家凑在一起难忍笑意,直说是复古的摩登时尚。 如今还能听毛姑再叫一声,叫一声少一声,她已经觉得知足。 92年年尾,天后庙四阿婆聚众吞药自杀,死者分别为:郑婆、Fiona、毛姑,还有一位姚美芳,此处暂且不提。 苏绮为引起旧事开篇设灵异死局,为阿婆牵头、蓄意自杀,又选定时间地点。毛姑是唯一知情人,甘愿亲自参与,助她一程。可她还是下不去狠心,偷偷换掉了毛姑准备的药,因此四位阿婆也只活下来毛姑一位。 明面上的程序,靠的是钟亦琛掩盖。她提前给钟亦琛写信告知原委,托他出手善后,只为给毛姑一个“活死人”的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