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侧,见她腿脚颤抖,便至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前面是楚太傅的马。” 顾媗娥点头,执扇的双手轻轻松开了些,露出被薄汗濡湿的扇柄,“那傧相是左太傅?” “是,其余跟随来亲迎的也都是楚氏族中有出息的子弟。”青骊递了丝帕给她擦拭手心的汗,“方才左太傅在门口被拦着作催妆诗时,也未有半分不耐,可见都是楚太傅先前照应了的,不然以他的的身份,叫咱们族中几位年轻郎君调笑了怎能继续笑脸相迎。” 顾媗娥心情松快了些,将扇子偏开去看前方马上的人,只是夹幔尚厚,只见得影影绰绰的几道身形。 “女郎,等入了青庐再瞧不迟。” “我何曾瞧了。”顾媗娥被她一打趣,脸上羞红又重了几分,转头笑睨她,“你这嘴不能饶。” “是婢子嘴笨。”青骊掩唇轻笑,看她面色酡红,低眉不肯再语便也不再开口,只俯身为她理着裙裾。 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下来,顾媗娥心中又开始纷乱起来,一应礼仪皆循例做了,入了青庐心绪也还糊涂着,等到共牢之后,合卺之时才算清醒了。 烛色昏昏,青庐中风冷,酒也寒,她敛眉饮下第一口时便觉凉意入喉,又不肯作声,三杯之后暗自打了个寒噤。 “可是酒冷?” 她闻声立即摇了摇头,“不冷。” 楚崧也不知信没信,只是在仆妇来撤席时起身避让,她也急忙跟着起身来,便听一声笑,“你我夫妻,不必如此。” 她面色更红,所幸烛火昏黄不显,只听得她冷静的声音,“妾当随夫主左右。” 在青庐中观礼的几位夫人闻声皆笑,楚七夫人便轻撵着族人们出门去,“我们且去外瞧瞧宴席。” 众人随她出来,楚七夫人正要吩咐仆妇们夜里该如何行事时衣袖便是一动,低头便见楚衿好奇的小脸,“七婶婶,新夫人长什么样?” 楚七夫人立马拉着她离开,“你这小顽皮,怎么跑这里来了?怎不陪着你九姐姐?” 楚衿摇头,“衿娘想看看新夫人的样子,九姐姐被人叫走了,我自己过来的。” 楚七夫人失笑,“又不急在一时,明早就能见了。” 她便叹了口气,“九姐姐也这么说,我就是想看罢了。” 这小大人的模样实在讨喜,几位夫人纷纷上来逗她说笑,“自是沉鱼落雁,秋月春花不及之色。” “当真么?” “你明日见了不就知晓了?” 楚衿便知她们是在逗自己玩,扭了脸去,“伯母婶婶们骗我。” 几位夫人哄笑起来,又哄着她回宴席去,“你九姐姐被谁叫走了?” “被殿下的婢女叫住了。”她又扭头看向楚四夫人,“四伯母,是十九叔纠缠殿下,他们才来找九姐姐的。” 楚四夫人听到楚十九眼中便是一冷,“太子殿下现在何处?” 楚衿摇头,“九姐姐只说叫阿聂看好我,没说去哪儿了。” 楚四夫人当即便交代下人去寻,又牵着楚衿回宴席,才至席上便见满脸慌张的阿聂,见她们一行归来忙上前来抱住楚衿,“十四娘是去了何处?叫奴好找。” “她跑去青庐瞧热闹了。”一位夫人道,又训诫着她,“方才若不是我们在,她就跑进青庐里去了,扰了大喜可怎么好?九娘既是交代你仔细瞧好她,你便该寸步不离才是。” 说完她又看向跟在阿聂身后的一干仆役,“你们几个都是自十四娘幼时起便照料她的,阿聂疏忽也就罢了,你们也不上心?” 阿聂连连点头,脸色蜡白,“十一夫人说得是,是奴的疏忽。” 楚衿开口替她解释,“不怪阿聂,是我趁他们不留心自己跑去看的。” 楚三妇人拉住还欲训话的十一夫人,问阿聂道:“九娘现在何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