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当是一伙,我们打算捆了他去府衙领赏的。” 虞少莘也不曾杀过人,故而才犹豫了许久不敢动手,此时听了劝说便也不再动此念,与这对夫妇后告别便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那人影动了动,“要死要死,不该接这差事的。” 那妇人也心有余悸,与男子一并把他扶起来,“虞氏尚武,看这虞十娘上马的利落,想必她也会点刀法。” “往后再不玩这个了,上回荆州演那一场还当有趣,那料这小女子比那两个男儿更吓人些!” 而一边的虞少莘,等到天擦亮了才回到城中,街市上已有不少人往行。 她一路策马来到虞氏府门,守门之人一见她便似见了鬼,连忙带着她去见家主。 虞巽卿尚在寝中,温软的床帐中尽是香玉之气绵连,听到叩门声他身侧的女子先动了。 “郎主,外头叫门。” 他被推醒,并不生恼,反而凑到女子颈间嗅了一口,女子娇笑,向外问道:“何事?” “十娘回来了。” 虞巽卿的动作止住,抬头看向帐外,“十娘回来了?” “是。” 女子看他动作,知道他要起身,忙伺候他穿戴。 不过片刻,虞少莘便见到了穿戴整齐的虞巽卿,不等他问,她便疾声道:“二叔,徐西屏有异心,是他掳的我。” 虞巽卿皱起眉,一面环视着她周身,并不十分相信,“江上劫船是西屏所为?” 虞少莘父亲这一支与虞氏嫡支实则已经隔得远了,她一家甚至不在虞氏主宅中,除了族中儿女排行他们跟着,余的也只是在族里拿些分红,对于虞巽卿这个族长,她也是被选中之后才来到金陵,与他相处了数日。 此时看他怀疑,她便将自己在贼窝中所历所闻一一讲来,余了道:“二叔,侄女今夜被那伙贼人掳带着去了东山,那山中正有贼人作乱,掳带我的贼人口口声声说着事成了,要把我送给徐西屏换他那妹子。” “莘娘,你莫急。”虞巽卿不知信没信,怀疑的神情淡去,关切护着她坐下,言语中尽是对徐西屏的回护,“或许贼人的反间之计,不然你一个娇女儿怎么逃得出来呢?” “二叔,东山遇匪,人人出来避难,叫我碰上了一对夫妇,他们……” 她止住声音,不敢置信地看向对面,顿时心一凉,忙站起身来,惶恐道:“二叔若是疑心莘娘,莘娘这便引二叔前去东山,我一听那些贼人说到徐西屏便心急如焚,只想早些回来禀报二叔知道……” “莘娘,莫要激动,叔父怎会疑心你呢?” 虞少莘此时才安定了些,继续陈说道:“二叔,那些贼人口中便在替徐西屏报不平,说是虞氏苛待了他。” 听到这句,虞巽卿的眼皮掀了掀,不知想到了什么,扯了个温和的笑:“你也受了这一场惊吓,先下去歇着。” 她见这长辈还如此和煦,疲备和惊吓也一时回了心头,知道他自有法子能对付徐西屏,便由侍女们搀扶着离了去。 虞巽卿坐在堂中看她背影远去,嘴角的笑平淡下来,眼神渐渐阴鸷,“把郎君们都叫起来。” 应声的婢女才刚离去不久,便有两个男子匆忙进来禀报,“郎主,府衙里带着人去了徐氏门下。” 他似乎并不意外,徐徐问:“带的是谁?” “不是我们提前安排的人,是楚六郎从东山上带下来的。” 他手上扣着的一枚玉环应声落了地,目光乍然看向堂外渐白的天空。 两个男子看到他神色变换莫测,不敢再出声,惴惴不安地低着头。 半晌才见他俯身捡起碎成两半的玉环,却并不见他起身,只是倚着案角拼凑那块玉环。 玉石的琳琅脆响惊动着一堂的沉默,终于,两人从余光中看到他随手抛了玉环,“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1西屏啊西屏,我之艰险,你竟一丝一毫也不谅解吗?” 作者有话说: 1曹操《苦寒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