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峤便神色愧疚道:“并非我窥伺先生隐私,只是见先生孑然一身,若能知道先生家人,或能添置几房香暖,以慰先生辛劳。” 这方先生便哂笑一声,“家中已有妻室,凶悍霸道至极,她若知晓方某在外玩狎声色,方某余生怕是……” 他言未尽,刘峤便已是一脸会意的笑,那叫谢倓的护卫也笑起来,道:“若是如此,属下找的那几个貌美的娘子,便是白白浪费了。” 方先生戏谑道:“也不必,殿下房中无人,不若……” “先生说笑,此事不提,不提。”刘峤笑着打断他,又听他说笑几声才提起正事来,“此次多赖先生妙计,还劳动先生涉险前往太原说动郑氏,小王实不知如何答谢先生。” 方先生谦虚摆手,“为殿下参谋,乃是分内事耳,此事还是殿下有先见之明,洞悉了魏王与郑昭仪的野心。” 说完他又一脸关切,“不知殿下伤势如何?” “先生不必担心,这伤不过瞧着吓人,仔细些便好得快了。” “却也不必好得快。”方先生道:“查审此案,本就易惹流言,若是殿下好得快了,陛下又偏爱东宫,难免不会令殿下查审此案,适时……” 他话未完,便被门外一声着急的通传打断,“殿下,太子殿下身边的秦娘子来了,说是太子殿下急火攻心晕厥了过去,急着请太医过去。” 刘峤蹙眉,与他对视一眼,“竟被先生说中了。” 方先生一叹,又是惭愧又是难过,躬身道:“南州冠冕,北地英杰,东宫实在……实在是占尽了啊!方某无能,竟不能提前想到。” 刘峤忙叫谢倓扶起他,“绝非先生之过,只是想来,我这伤,不好也得好了。” 方先生语气有些不平,“陛下如此偏袒,怕是殿下这伤不好起来,反成了您畏事贪闲。” 刘峤沉着脸,只叫人将太医跟楚府两位疾医都送过去,又整整衣袍,对方先生歉疚道:“太子有疾,我理该去探视,不能招待先生,真是小王之过。” 方先生忙拱拱手,直说无碍,等到送了人出去,又翻身出了窗,寻着隐秘处翻出了院子,直至一暗巷中,正有一男子在此接应他。 见到此人他伸手摸了摸脸上,便有一张□□从他脸上扯下,丢给了那接应的男子。 “主子,不走?” 他唇角微弯,看了眼身上的锦袍,“你先回去,我还有要事。” 作者有话说: 1鸡距笔:晋唐时期盛行的一种毛笔。 第91章 情郎 清冬白昼寒,饶是春将来,总是惹人倦怠。 楚衿在廊上戏耍了一阵,不见姐姐归来,得清寒眷顾打了个喷嚏,采采忙哄着她进了屋。 她便拿着两只小风车在屋中玩了片刻,一时倦意袭来,自己摸上榻去睡着了。 方晏来时,隐在暗处正见采采轻手轻脚地从屏风后走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他望了望身上的锦衣,只觉来的不是时候。 正在他思索之际,那屏风后又出了点动静,他以为是楚姜醒来, 翻身入户,站在屏风外轻轻敲了敲。 等他见到小童儿蹬蹬跑过来时,只得忙不迭地绕去了屏风后,想着伺机离开。 “你就是我九姐姐的情郎吗?” 小孩清脆的声音响起,惊得他赶紧查看自己是否露了什么形迹,却并未见何处不妥。 楚衿没有听到回应,板着小脸在屋里找了一圈,方晏早已纵身上了房梁,坐在上面看着这小童儿严肃地道:“你不要不出声,我知道你就藏在屋里。” 他眼中闪现笑意,将发冠下的素纱抽出遮了面,又优游自如地从怀中掏了一只匣子来,打开取了一只海珠往下扔去。 楚衿正气呼呼地在各处查找,忽见一颗珠子从上方落下,忙往上看去,就见一青袍蒙面郎君正坐在房梁上望着自己。 “小孩,你家姐姐有情郎?天下竟有如此靡靡之事,我势必要说出去讹你楚氏一笔。” 楚衿翻了个白眼,“我是八岁,不是痴傻,你穿得就像是……就像歌楼馆子里的小倌人,才不是好人家的郎君,就是你勾引我姐姐。” 他轻笑一声,“你这小孩嘴真是毒,我可不认识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