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什么证据,不过是这贱婢的狡辩托言。” “当不当得证据,看了便知道了。”天子说罢,便叫御林军前去取来。 陈钺与齐王心中都恐惧起来,齐王本就因常年酒色与残虐失去了些理智,顿时惊叫着喝住了御林军。 陈钺忙拉住他,向天子辩解着,“陛下,我父守财,神智去后更是如此,并非故意失仪于殿前。” 齐王被拉住才稍有了些收敛,依旧有疯态。 天子并不答他,只是看向陈询道:“陈询,你可知在朕面前装疯,是什么罪名?” 陈询淡淡回道:“回陛下,乃是欺君之罪,无论王公大臣抑或黎庶,按律立绞。” 陈钺心中惊慌,可全无应对之法。 那暗格中的东西取来是死,被戳穿装疯也是死,见天子这样,分明就是因宠信陈询,要拿齐王府给他出气。 时过正午,天子移步去了偏殿中,那婢女也被押去了长安县衙,以奴婢告主罪处置。 一时间,这殿中只剩下了陈询与齐王父子。 然而陈询却是跪坐在一张锦席上,只静静地看着二人, 虽是秋日,陈钺父子俩身上却都被汗濡湿了,殿中静寂得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 齐王终于按捺不住,抬头狠狠地看向了陈询,被陈钺紧紧给压住了。 陈询便笑道:“叔父何故恼怒,难道真是装疯不成?” 陈钺知道殿中必定有人窥伺,不敢妄言,貌作不解问道:“我们本是一家人,阿询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这话该是我问堂兄才是,我昨夜好心上门去拜见,见叔父顽疾,好心送药,今日才知道我竟被堂兄您诬告了,堂兄就是这般待家人的?” 他眼神冰冷,心中想着的,却是无辜枉死在滚滚江水中的父母弟妹。 他念着边南七郡的安稳,甚至都愿意留下齐王的命。 昨夜一行,只是不想带着恨意与楚姜度过一生,却见到齐王暴行依旧,边南七郡的百姓是人,眼前的奴婢也是人,边南尚可震慑,可齐王不会悔改。 陈钺对他的话无言以对,只得紧紧压制住齐王,心中却存着一丝侥幸,有边南七郡在,他父亲若死了,边南必定会借机起事,天子应当会留他们性命的。 可是一想到那暗格中的地契,心中又没了底,只因那地契所在,也是边南。 不知过了多久,有几名御林军带着一只匣子进了偏殿,不多时,里头便传来阵阵叩头声。 是天子动了怒,内监们在求饶。 陈钺心一沉,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齐王见长子如此,连疯也顾不得装了,浑浊的眼睛环顾着四周,突然朝着偏殿爬去,“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王内官满脸怒色地出来,被他扒住了衣角也全然不顾,“今齐王勾结边南部族,于合浦郡私造宫阁,意有谋反之念,又兼欺君之罪,陛下有命,着刑部羁押齐王府……” 齐王手上脱力,重重摔在了地上。 众人忽然闻见一股骚臭味,向他看去,竟见其股下有水渍漫开,都嫌恶地避开了眼。 陈询看着齐王父子被带走,心中全无快意。 天子注视他良久,“齐王府的奴仆,有一半是朕的人,他们都不曾发现陈粲那暗格,你是如何发现的?” “臣亦不知。”他揖首如实作答,“臣昨日拜见楚相,得他认可之后,深觉不该心怀着怨气去求娶九娘,宴后便去了齐王府,想着齐王如今疯癫,见他度日痛苦,臣也解了气,至于那婢女,也是陈钺令她送臣出门,今日她来告,臣实属未解。” 天子便笑了笑,“或许那婢女早就知道了暗格中是什么,见你之后以为你欲报血仇,才下了决心告主,未想你陈子晏却宽仁至此。” 陈询敛眉,“臣不敢当。” 天子摆摆手,“在朕面前,也无需如此作态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