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庄后巷,他们都还在,苏宛抽抽嘴角一跃上车,黄怡跟在了后面,瞳孔微张盯着出而返回的主子,似有不解,忽闻扬鞭声在风中格外清晰,马车跑过起来。 “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 迟疑片刻,黄怡问出口,已将新购置的东西整齐摞在里面,空间显得逼仄了些。 “天黑之后,你立刻去趟城外兵器黑厂,从乱葬坑里找出与身份有关蛛丝马迹,我们务必要知道那里的人分别来自哪里,家人一定分外惦记他们的安危。” 从斜后方望过去,她脸色沉寂而冷厉,眸子余光隐约有暗黑光晕流转,黄怡点头示意表示收到命令,没再追问下去。 一路无话,苏宛始终定定的看着不知何处,黄怡默默坐在身后,时而蹙眉,时而舒展,亦似在全神贯注思索着什么。 朱漆金字,苏府门楣依旧高耸入云,浩浩荡荡,云卷云舒,国中人士望而趋之,此情此景使她顿感往日宏伟浩瀚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高处寒凉逼人,表面浮华,暗里失去了里子。 连日来,几家奔波,几家忍受折磨。 路过雨亭,穿过苏亨书房,里面没有任何响动,从前的恨意中,凭添些许落寞,苏宛面不改色从旁经过,心底苍凉更甚。 拥有父爱,会怎么样? 这么无聊的问题很快便被漫星阁的响动打断,院子里已经被重新收拾了一番,草绿叶新,如毛毛雨般飘落的落叶亦被清理干净,雪叶莲如同冻美人般在等候主人归来。 红果福礼完毕,从黄怡手里接过购置的各类物品,眸里流星流转,带着未能盖住的雀跃。 翠绿身影在桌旁休憩,进入房间那刻翠绿欲滴便暗淡下来,投在稚嫩而清澈的脸庞,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稳重和成熟,指尖轻点在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刘氏眼下动不得,承王裙带关系之人皆因此次而跟着晃动,苏宛要做的,是掀起更大风浪,让他再无翻身机会,而龙家,关键时刻从承王队里能走出来,便是做好的安排,否则……她只有对不起龙鸣。 想到这里,她翩然起身,出了房间,走向偏房。 咯吱门声打开,黄怡倏地躲在帐内,床幔轻摆,苏宛嘴角微扬。 “是我。” 她启步慢慢靠近简易床榻,幔子里伸出纤手,露出黄怡好奇的眸光:“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今晚和你一起行动,用过晚膳后出发,你先休息片刻。” 她环顾其中,一床一桌一椅,没有铜镜,就更别提梳妆台,脑海里闪现出无人居住的,菡萏阁里已经附了尘的长乐未央镜,岂止是苏宛那面简单得没有任何修饰的圆轮铜镜可比? 同是姑娘,天差地别。 “小姐,你怎么了?” 从回忆里被呼唤出来,苏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赐婚之后,她感慨兀地多了起来。 “没事。” 眸光掠过床上原本在麻布暗白幔后身影已经直起了身子,在苏宛面前落落大方,没有遮掩,面前这身形,从什么时候已出落得凹凸有致,体态轻盈,小荷刚露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