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角。 似是意识到不对劲,黄怡将手中放下的夜行衣又拿了起来,含羞挡在面前。 天寒地冻,加上收拾屋子耗费不少体力,苏宛特准许漫星阁早用晚膳,在城门关闭前,她们着琰王府救济前穿的粗布麻衣行走在官兵面前,在散落的普通的人群中,独独她们看上去有些与众不同,细细品来,却道不清究竟何处不同。 带着焕然天成的光滑萦绕,这样的光晕,极少人识得。 夜里的气温和白日里相差至少十来度,白皙的脸蛋上多出风霜红,映衬得脸蛋儿吹弹即破,两人一前一后,只顾了赶路。 除了寒凉,空气里多了些异味儿,望着一望无垠的枯萎大地,黄怡张惶向周围,上次来时,山坡植被五光十色,眼前山壁仍旧,却有些迷了路,见苏宛鼻尖抽动,朝着一个方向行了去,黄怡做着相同动作,跟在后面。 这是什么味儿? 这个时节仍有如此重味儿,在夏日,附近该是万物灭亡,恶灵游荡。 “快到了。” 苏宛低低说了句,带着略重的鼻音,冷沉而有些隐忍。 她们靠得山坡更近了些,越走味道越重,平坦之路出现了隆起,沿着被铲除的泥土石头向上而去站在顶上俯视,下面,层层叠叠躺着或干枯,或糜烂,或白骨。 “动作快点儿,爷还想赶回去喝酒呢。” “这两天真晦气,出事儿的人增多,一天要来个三四趟。” 苏宛忙按下黄怡,两人捂嘴,眸光微敛睨向声音传来的对面,两人手中抬着人形样东西,步履稳健着站在了上面,随着一个往外丢的动作,手中物品坠地入坑,其中一人轻咳把痰往下面一吐,整个场面令苏宛胃里翻滚。 果断拿出袖中寒梅刺绣方巾在耳后熟练一系,只露出流转美眸,挡住了味道,亦遮住了真容,黄怡效仿着。 待人致远,两人才悄悄地从土堆后慢慢往上走,绕着坑际一直走,来到适才抛尸首的位置,苏宛走在前面,毫不犹豫地下了坡,朝着味道最冲尸首累积的地下往下滑,拧眉凝神,脸色异常难看。 适才被抛下来的人和刚才那两人穿着同样服饰,他们都是兵工厂里虏来的劳作。 衣衫褴褛,胸前袖口还有衣摆要么油黑油黑发得光亮,要么就是磨成了布条,露出褶皱一片,那是坏掉的肌肤。 “小姐,他已经死了。” 身后的人跟上来,说话间张嘴好几次,手掌附在方巾上,苏宛听到好几次欲呕不呕的声音。 闻言,盯着看个仔细的眸子略不情愿挪开,身体微转要扭身出去,这里的味道,足足可以让人对世间一切美好失去兴趣,她的忍耐度已达到极限,就在此时,脚下被什么东西碰到。 一只裂皮的手,搭在她脚背上,浑身颤粟,她猛地踢开,朝万爬去。 惊悚之余,脑海里有个疑问,那手怎么会离她那么近? 一口气攀爬上坡,两人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气,而又想避住让人窒息的气味,才站稳,苏宛果断转身,朝着适才上来的地方,迅速下了去,看得黄怡目瞪口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