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下贱手段,就这般将她一早就看上的男人抢走? 沈涵喃喃地道:“姐夫…陆之昀……” 她将手中的牌穗捏紧了几分,杏眼里突地显露了几分决绝,又唤了声:“季卿。” 沈涵心中的想法愈发地坚决。 若不是沈沅恬不知耻地去勾引陆之昀,当着她的面,就敢在宴上丢帕子引起他的注意,她和沈沅说不定还能做对关系甚笃的姐妹。 可沈沅却抢了她的人。 所以她将来要对沈沅做的所有事,都是应当应份的,沈沅往后也没有资格去恨她,抢走了她的丈夫。 —— 胡府。 袁琛将十万贯大祈宝钞提前加印完毕,并乘着夜色,避着耳目将那一整骡车的纸钞都运进了胡纶府上的后门。 府里的小厮提着夜灯,袁琛则在胡纶的面前点头哈腰道:“大人,下官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将这十万贯宝钞运来了。” 胡纶捋了捋胡须,亦亲自掀开了一个红木箱,待拿出了其中的一叠砖蓝色的宝钞后,便贪婪地嗅了嗅上面新鲜的墨香。 他心道,钟凌这个小子终归是庶子心态,满门心思地想往上爬。 想进内阁坐高位,也想将此前看不起他的人都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他哪儿知道,最实际的东西是什么? 眼前的这些,才是最实际的。 钟凌这小子还是眼皮子太浅,他胡纶就不在意什么官位的高低。只想着把钱敛够了,就致仕回乡,盖个华贵汰奢的宅子,再买几个美丽年轻的清倌过他的富贵日子。 这样儿,难道不比在官场上,同那些心思诡谲的老货斗来斗去的要强? 胡纶的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亦将那沓大祈宝钞放回了红木箱里。 —— 次日早朝。 胡纶一如既往地站在文臣的列队中,他手持着笏牌,正忖着大太监小禄子何时才能唤退朝时。 在一众官员例行同陆之昀和小皇帝禀告完朝务后,头戴獬豸冠的王御史却同皇帝禀道:“臣有要事要奏!” 小皇帝面色泛青地咳嗽了几声,回道:“王卿请讲。” 胡纶神情淡淡地瞥首看向了王御史,可王御史接下来的话,却让胡纶的眼眸骤然瞪大—— “臣要弹劾户部左侍郎胡纶,私印宝钞,贪污受贿!” 胡纶的脸登时变得惨白。 王御史是怎么知道他私印宝钞的事? 这事按说只有他和提举袁琛知道,莫非是那几个印钞的劳役? 这也不可能。 袁琛自己就偷印过宝钞,为他做此事之前,也一定将那几个劳役的底细和把柄都摸清楚了,他对这些劳役做的事,同他对他做的事也是如出一辙,无外乎都是些黑吃黑的勾当。 胡纶扶了扶变歪的乌纱帽,高声反驳道:“你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他料定了袁琛是一定不会将他供出来的,因为他也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皇帝看向了王御史时,只听他道:“陛下,宝钞提举司的提举袁琛可为微臣做证!” 胡纶心中震颤的同时,钟凌的面容也显露了几分愁色。 胡纶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他并不清楚,可私印宝钞的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胡纶一旦被官兵押进了大理寺,很有可能就会将他和他勾结,让他利用自己的职权之便,给科举的考生改户籍的那些事都交代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