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连带着,他贿赂贡院的胥吏,让他们调换卷宗的事也会公之于众。 钟凌的额前已经渗出了涔涔的冷汗,转首却见,官居八品的袁提举往小皇帝的方向阔步走来,待他跪在地上时,便铿声道:“臣可为王御史作证,胡纶他曾拿微臣全家老小的性命来做威胁,逼迫微臣为他私印十万贯宝钞!臣为了留下证据,便假意答应了为胡纶印钞的要求。现在这十万贯宝钞应当还被藏在胡纶府上的地窖中,这便是板上钉钉的物证!” 实际上,那十万贯的宝钞并非是私印,只有一万贯是胡纶临时从将要发行到余杭的宝钞中挪用的,剩下的皆被袁琛换成了残破的废币。 他将这些事一五一十地交代后,便请求小皇帝,能念在他是为了将胡纶这个贪官揪出来的份儿上,对他从轻发落。 小皇帝看了眼自己的师长陆之昀,见他只神情冷峻地颔了颔首,便即刻下旨道:“着将户部左侍郎胡纶和宝钞提举司袁琛一并押到大理寺,大理寺卿戚宪何在?” 戚宪往前迈步,恭敬道:“臣在。” 小皇帝命道:“朕命你亲审此案,不要放过与这件事牵扯的每一个人。” 戚宪拱手回道:“臣领旨。” 胡纶的双腿已然吓得瑟瑟发抖,他不断地对袁琛使着眼色,想要弄清楚他为何要这么做。 也想问问他,难道就不怕他也将他私印宝钞的事给供出来吗? 却见袁琛的面色异常平静,反是目光坚定的看向了龙椅之旁,那在太师椅处端坐的英俊男人。 胡纶微张着嘴,在被一众皇家侍从往大殿外拖走时,也循着袁琛适才的视线,看向了陆之昀。 却见这位首辅大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格外的冷锐,甚至是犀利。 胡纶的身子蓦地一僵,心中亦突然生出了一股恶寒。 从钟凌突然求他敲打袁琛的这件事开始,一切的走向就都变得不对劲了。 正此时,就当胡纶即将被拖出殿外时,却见小禄子道了声散朝。 随后,吏部尚书高鹤洲竟是走到了钟凌的身旁,还用佩着玉扳指的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纶的心中登时被恨意充融。 好啊,原来这一切都是钟凌这小子害了他。 钟凌这个混蛋为了能进内阁,早就巴结上了高鹤洲和陆之昀,还设了个圈套等着他来套。 原本胡纶还忖着,要不要将为钟凌改户籍的事瞒住,这样他也能减轻些罪责。 如今看来,就算钟凌这小子的手里真得没沾任何的阴司事,他胡纶就是编,也得在大理寺卿的面前参他几本! ——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胡纶下狱后,高鹤洲不免调侃了陆之昀几句,还说这满天下,应是就没有他的克星了。 是夜,陆之昀去了沈沅的院子,当他看见了拔步床内斜坐的那个柔弱美人儿时,方觉高鹤洲所言非也。 眼下这帐中娇,就是专门来克他的。 雨季将过,沈沅近来的身子也恢复了许多,但还是按照陈院使的建议,在公府好好地休息了几日,没去书院。 如此以来,陆之昀同沈沅单独相处的时间便照以前多了些。 他也是在这时才知道,原来女儿家为了美丽,在背后要下的苦工也是很琐碎的。 陆之昀因而知晓了沈沅梳妆台上,那些瓶罐盒奁里装的物什,到底都是什么用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