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话,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命去换回裴驹的亲弟弟。 裴驹抬眸看他,半晌,薄唇轻启,“想见见她吗?” 裴响疑惑而茫然地抬头,“谁?” “我的母亲,也就是带你回来的人。” 在裴驹的记忆里,母亲像极了她最爱的茉莉花,温和淡雅,唇边的笑意氤氲着浅浅的香气。 一开始,裴谨衡对她还算得上恩爱,会在下班后给她带一束玫瑰花,会在周年给他准备烛光晚餐,也会陪着母亲看他的每一部电影。 或许男人都是善变的,裴谨衡的温情没有持续几年。大着肚子找上门来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立志要做这座牢笼的女主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赶走原来的女主人。 香艳的照片、蓄意的挑衅,以及裴谨衡的得意旁观,雪花一般压垮了她,最后一根稻草,是裴响的生母。 她那个时候也不过十九岁,在裴谨衡那里上位无果,就跑去骚扰他母亲,众目睽睽给她磕头,当着她的面用锋利的刀划开手腕,鲜血淋漓,疯魔一般抱着她的腿,求她给他们母子一条活路…… 他母亲孤立无援,家中没有一个人帮她,等他知晓一切赶回来时,母亲肚子里三个月的孩子不在了。 裴驹恨透了他们,他见到母亲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骨嶙峋,重度抑郁的女人,会是他温柔优雅,给他讲小王子的母亲。 带她离开裴家那一天,是一个大雪天。 那是裴驹第一次见到裴响。 他妈妈带着他在裴家门口撒泼,冰天雪地,女人在门口哭嚎哀求,拽着仅仅一岁的他,跪在雪地里恳求裴谨衡让她进门。 他身材瘦小,大雪飘飞的天气,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过膝的长t恤,小小的脚上踩着明显大了一截的拖鞋,头发凌乱,露出在外的胳膊、小腿冻得发紫,上面密密麻麻的淤青伤痕。 那天,裴老爷子也在,强硬地让人把女人打了出去, 女人恼羞成怒,或许也觉得进裴家无望,便将一切怒火发泄到了裴响身上,一脚将他踹下了台阶,嘴里骂骂咧咧。 “没用的东西,自己的爹都攀不上,我不管了,你去找你爹去,爱死哪儿死哪儿!” 裴响脑袋磕到了台阶上,血水顺着额角汩汩流出,他顾不上疼,只哭着找妈妈,但女人甩手离开,压根不打算要他。 他慌张无措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去追女人,还没跑两步就被拖鞋绊倒,回头去看裴谨衡,一声爸爸还没叫出口,裴家大门重重合上。 “妈妈……妈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