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定州的事,已然过去,对你叔父,朕也已有结论,已做处置!”刘承祐笑吟吟地看着孙全晖:“再者,叔是叔,侄是侄,朕不搞株连,你也不必因此而不安,继续当其职,谋其事,这井陉,仍需你驻守!” “起来吧!” 听皇帝这般说,孙全晖这才释然,松了口气,起身再拱手深揖:“谢陛下!陛下心胸之宽广豁达,末将感激涕零!” 见状,刘承祐脸上仍带着和煦的笑容,说道:“朕来井陉之前,还收到了一份请罪奏章,来自你叔父孙方进,也是让朕治罪!你们啊,却是多心了,忠奸如何,朕心里自有一杆秤,不至有昏聩猜忌之举!尽可放宽心!” 孙全晖闻言,先是有些讶异,而后道:“陛下如此推诚置腹,末将惭愧啊!” 对于孙氏叔侄主动请罪的表现,刘承祐这心里,还是感觉很舒服的,仍旧以一个亲和的态度说:“你父、叔,于国都是有功的,尤其对契丹打的几仗,很提士气!” “据说,二夺飞狐寨,你可有先登之功,亲自斩杀了七名胡虏,还因此负伤!”刘承祐的语气很肯定。 孙全晖咧开了嘴,浓须都颤了颤,但表情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陛下竟然对末将的履历,如此清楚!” 刘承祐淡淡一笑,那是自然,每至一地,他可是提前做好功课的。 “为大汉立过功,为朝廷流过血,对于这样的功臣勇士,朕厚待还来不及,又怎会以他罪加诛?”刘承祐道。 “陛下的恩情,末将永不相忘!”孙全晖当即赌誓。 第98章 山道 警告:本章特水。 自井陉走太行入河东,约以百里的山道,便至平定县。通往平定的山路,呈东北——西南走向,就像一条狭长的走廊,经过历朝历代的开拓、平整,井陉道已经不那么逼仄,崎岖或有,曲折亦有,却也通畅了许多。 即便如此,对于御驾行营数千人的大队来说,想要通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为减少负累,刘承祐直接下令,行营抛去所有辎重大车,改轻装小车行进,包括他那宽大沉重的銮驾,也没带走,而是乘小车,或骑马。 山道的难行,刘承祐早年是体会过的,然而养尊处优多年,再次经历一番,却也难熬。坐车颠簸,骑马难受,到后半段,刘承祐干脆选择步行。 青山幽幽,古木森森,夹道山壁,高峻雄奇,路面道左,有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周遭鸟叫蝉鸣,催人瞌睡,正值仲夏午后,天气炎热,虽有林荫之遮蔽,但拘束在山道中的闷热,仍旧让人感到不适。 大队行进在起伏周折的山道间,军队保持着行军的严肃,石守信安排很到位,两年前经历了在秦凤的对蜀一战,对于山道行军,很有经验。 勘探道路,清查林壁,交通侍卫,石守信安排得十分到位,只为了保证御驾的安全,以免不测之事发生。在这山林之中,风险总是被放大的。沿途还能遇到些民间行旅,也都被及时控制住,等帝、后经过了,方才放行。 刘承祐并不认为石守信小题大做,刻意表现,反而对他严谨负责的工作态度与作风,表示认可。事实上,经过此番护卫北巡,回朝之后,石守信的军职又将向上提一提了。 这么多年以来,当过行营都部署的,无不是大汉的高级将帅,慕容延钊、韩通、赵匡胤等人,都是榜样。 手里拿着一根竹节,以作支撑,身上的单衣,已经被汗水浸湿,染着尘埃、草屑,身形略显狼狈,一步一脚,很是沉重。 张德钧不时地想要搀扶刘承祐,都被他严厉喝止,并很固执地拿当年事来说,什么百里行军,朝发夕至,翻越太行,如履平地。 “你们怎么样,还能走吗?”稍微停了下,刘承祐扭头,看着跟在身旁的四个儿子。 让四名皇子跟着步行,也是刘承祐的命令,用以磨炼其意志,锻炼其体魄。再是精力旺盛,小小的年纪,哪里受得这般苦楚,走走停停,汗泪洗面。 刘晞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手掌与胳膊,素以严母的示人的高贵妃,都不住地心疼,向刘承祐表示埋怨。 此时,闻皇帝老子的关心,刘煦如常,不叫苦,不叫累,只是应道:“能走!” 但是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双不算结实的小腿在发颤。 刘旸苦着一张脸,热汗淋漓,靠在一名侍卫腿上,刘昉则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显然很累,但两眼仍旧明亮。 看向刘晞,刘承祐关心地问道:“你呢?还疼吗?” 刘晞小脸上有些脏污,手上的擦伤被简单地包扎着,但被汗水浸湿时,也不由龇牙咧嘴地道:“疼!” 过犹不及的道理,刘承祐还是知道的,走走停停的,虽然中间休息了几次,但对于四个小儿来说,已是不容易了。 回首看了看,刘承祐指着前方,说道:“看到前方那道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