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以刘旸这三十年积累的实力,也用不着太多人来帮他摇旗呐喊,那样只会招仇恨。但不可否认的一点,刘旸若真想搞出些什么大动作,那也是能给大汉朝廷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一道太子手谕,可以支使起天下绝大多数的官僚,乃至是一部分军队,这都是一个聪明的太子用三十年时间形成的威望。与刘皇帝正面对抗,大概率扛不住君父带来的忠孝大义,刘旸也不是刘皇帝能随意拿捏的。 而越是如此,刘旸越是谨慎,三十多年的太子,确实当得太久了,也太辛苦了,但三十多年都等了,也不怕再多等两年。 而刘皇帝的身体…… 思绪回来,一干东宫僚属还在议论着,兀自讲什么二十八臣,忠正贤良,气节感人,需要为说情求恕,若是被处死了,则是朝廷莫大的损失…… 听到这些,刘旸便不觉厌烦,忍不住敲击了下身前的铜案,太子的威严还是很足了,弘德殿内迅速安静了下来。 看着这一干人等,刘旸冷淡地说道:“陛下还未有处置意旨降下,你们在慌什么,急什么?” 面对太子殿下如此质问,属官们的情绪立刻降温了,好几人脸色甚至臊得通红,毕竟刘旸语气中的嘲弄太明显了。 “殿下息怒,是臣等操切了!” 而刘旸也没有再听这些人罗唣的想法了,毕竟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听不到,沉吟几许,冲众人摆了摆手:“今日就议到这儿,你们都退下吧!” 见其状,众臣不敢多嘴,纷纷行礼告退,甭管太子殿下接不接受,他们的想法已经陈述了,已足表忠心。 “徐士廉留一下!”余光观察着众臣,刘旸忽然唤道。 徐士廉,就是十六年前敲登闻鼓告御状的那名士子,因最终查实李昉并无徇私,最后的处置中,徐士廉被发配丰州。 在丰州,一待就是十年,塞北苦寒,人生昏暗无比,毫无前途希望可言。转机发生在榆林大叛乱之时,丰州虽然在榆林道最北端,且隔着荒漠与大河,但依旧受到了影响。 曾有叛匪袭扰,州内惶恐,危急之时,就是徐士廉与同为沦落人的徐铉纠集了一批乡勇,协助守城,击退来犯之贼匪,并且在后来击破北遁之李继迁军的过程中,丰州官兵也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也正是因为在李继迁之乱过程中的出色表现,徐士廉彻底洗去了身上的劣迹,得到了朝廷的表彰,甚至再度进入了刘皇帝的视野,很是赞赏了一番。 理由也很简单,被作为一个被流放边陲十年的士子,受尽了苦楚,人生长时间处于晦暗之中,前途渺茫,事急之时,仍旧坚定地站在朝廷这边,竭忠尽诚,论迹不论心,就冲这实实在在的表现,徐士廉便该被树立为忠良典型。 也活该其被提拔,先从一个流放士子直接拔为丰州司马,很快又被调至京中任御史,后又升任工部主事,直到被太子看中,调到东宫担任右庶之,一直到现在。 徐士廉的仕途际遇,可谓是精彩纷呈,但其间的坎坷曲折、辛酸苦楚,却也非常人所能承受。如今,已然成为太子刘旸的家臣,前途不可限量,一定程度上,徐士廉甚至得感激那十年的磨砺。 相比之下,当初那个被告的进士武济川,才学确实不错,但这十六七年下来,也仍旧老老实实地在集贤殿编书,毫无前景可言。 对徐士廉,刘旸还是比较欣赏的,这毕竟是个经历过考验的人才。看着不卑不亢的徐士廉,刘旸轻声问道:“适才议论,人人都发表见解,唯有你始终缄默,一言未发!此番风波闹得这般大,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闻问,徐士廉沉默了下,而后拱手向刘旸拜道:“臣心中有话,但恐所言不中殿下之意,乃至冒犯了殿下!” 听其言,刘旸自然更感兴趣了,手一伸:“你且讲来听听!” 停顿了下,徐士廉郑重地说道:“恕臣轻狂,这满殿庸臣,无一人是为殿下计算,也无一人谈及此事要害! 以臣愚见,殿下为今之计,绝非轻涉此事,上表求情,而当保持沉默,不予表态,即便要有所作为,也该是进表章,坚定支持陛下之任何决议,绝无其他选择!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