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忽有一孩童声高道:“张神仙!” 张和才一愣,扭头望了望,见一梳着双髻的男童穿着破旧,立在远处望他,面上满是惊喜。 张和才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回身冲詹呈草草朝外打了个手,不耐道:“詹老板,您呐得了罢,我今儿真有事儿,这顿记着,回头再说。” 詹呈听他说记着,愣了一下,立时陪笑道:“好,那我在铺子里恭候您来。” 扶着板上了车,张和才答都没答,催人赶着出了集市。詹呈立在后头,面无表情地望他走远,扭过身,也走了。 和詹呈在菜口拉扯耽误了不少功夫,路上牛又闹了回脾气,走走停停,回到府里日头已经上去了,差半刻便是午时。 张和才回去先寻人问了问,得知小世女两刻前便已回府,他心一下凉了半截。 张和才腰疼得都快断了,可弄了牛回来,不能这么直接给王爷送过去,强撑着看人把牛洗刷干净,牵到鹿苑去,他先去请了个安,又用了午饭,洗刷换了身干净衣服,终于得闲趴一趴。 景王府说小也不小,可要说忙,又的确算不上,起码比不上宫里当差忙。 大夏朝高薪养廉,官员十做一休,这惯例打五朝以前往下延续,到现在早成了皇家风气。乌江府靠蜀,习气懒,景王爷夏柳耽又实在闲散,除了成天想东想西戳弄幺蛾子,别的对他没要求,要不是这几天开春,寸,赶上了,他一个总管一年到头都忙不到哪去。 趴了有半盏茶功夫,张和才试着腰上缓过劲来了,撑着打谱爬起来,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夏棠。 夏棠要他歇着,得知他不仅没歇着,还到处窜,恐怕脾气一时半会下不去,他想去安抚安抚,可又怕一露面就挨抽,前后左右,踌躇难定。 犹豫了片刻,张和才还是怂了,又挪回被窝里,趴下了。 身上本就不舒坦,还累了一上午,院子里也静,趴了没有半盏茶,张和才就睡着了。 他这一睡没有时辰,再睁眼,是被外头敲门声吵醒的。 睁眼日头还透着窗打进来,张和才眯眼道:“哪个?” 外头道:“爹,我回来了。” 张和才哼了一声,门推开,张林进来。 返身阖上门,张林走到塌边扶他起身,又递了杯水,边伺候着边道:“爹,您不再歇会儿?” 张和才烦道:“甭说些有的没的!怎么着了?” 张林道:“我和宗仁通了气儿,他答应找地头的鼻子四下嗅嗅,闻出来就带打行的兄弟去掀了那娘们儿的窝。” 张和才听出话里另一层意思,喝了口茶,蹙眉道:“揍一顿得了。” “嗨。”张林又往茶杯里续了些水,道:“那谁管得了,反正没她好果子吃,爹,您就请好儿罢。” 张和才拢拢中衣领子,想了想道:“还是让他先打听好了,别背后有什么武行镖行的。” 这话让张林上嘴唇抽了抽,偷着睨了他一眼,只道:“知道了。” 张和才又道:“我睡着这阵子,府里没事儿?” 张林道:“都挺好的。” 张和才道:“你可——” 【嘭】 “张和才!” 门砰一声叫人踢开,张和才话说到半截吓得一哆嗦,手里热茶洒出来三分,烫得他嗷一嗓子,可也顾不上,只连忙用被挡了身上。 夏棠全不理会,她已换了一身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