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叫喊的话,谢玉弓会兜住她的下巴,把冰凉的刀刃贴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好好地醒神。 但是床幔掀开后,谢玉弓只看到床上被子微微隆起,软枕上面还有一缕从被子里面露出来的头发…… 他一手拨着床幔,对着那个卷成一个卷的被子发了一会儿呆。 她竟是真的这么早睡觉了? 她凭什么这么早就睡觉了? 她……难道是伤心过度,才会如此萎靡不振。 无数的念头在谢玉弓的脑中闪过,他甚至怀疑这个女人许是躲在被子里哭,生生哭睡着了。 谢玉弓本身就是一个多疑又敏锐的人,正如白榆料想的那样,他为白榆幻想出了无数种可能,并且因为这些可能,现在就站在了白榆的床边。 谢玉弓感觉到有一种憋闷从心里慢慢地弥散开来。 他瞪着那一个被卷,那一缕露出来的头发,有一种冲动—— 谢玉弓压抑着这种冲动,告诫自己现在就转身离开。 这个女人就算是他的九皇子妃,就算因为他而悲痛欲绝……他也不应该过多关注。 他到现在还是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因为那其中有太多无法解释清楚和推算明白的细节。 而谢玉弓从来都是谨慎至极,他一直如履如临鉴前毖后,才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 他无法解释也无法忽视这些细节上的违和。 就比如她所说三年前的那一场“一见倾心”,谢玉弓根本无法相信。 因为就算忽略了两个人当时的年岁,谢玉弓又长得如何瘦小,而且他当时正被人当着狗在地上骑,谁会对一个旁人□□之人一见倾心? 谢玉弓慢慢地放下了床幔,转身后脚步飞快地出了卧房,走到了他进来的后屋窗边。 手按在窗台之上,只要身体轻轻一跃就能够出去,没有人会知道他今夜来过。 谢玉弓心中十分决然,他绝不会再因为这些无法预测和掌控的事情,牵动自己的心神。 然后他的手臂一撑——身体却没有跳起来。 又一撑——还是站在原地。 这一会儿如果有他的死士跟着看到,肯定会认为自己的主子是受了什么重伤,连跳都跳不起来了。 谢玉弓曾经甚至和那些死士一同吃住训练,在他们当中无论是武功还是杀人的能力,他都可当得一句独占鳌头。 他得受了多严重的伤才能连蹦都蹦不起来? 但是谢玉弓这时候在窗台上撑了半天,还是没能从屋子里面跳出去。 他甚至还转头又拐了回去,拐回去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紧锁着,神色狠厉,尤其脸上的伤疤让他显得好像一只潜入人间的罗刹恶鬼。 好像他回到床边,就是要把这个惹他心神摇动,夜不安寝食不知味的女人结果掉。 但实际上谢玉弓回到了床边上,又一次猛地掀开了帐幔——然后猛地一躬身——再猛地伸出了手—— 手抓在了被子上面,谢玉弓僵在那里片刻,然后非常轻,非常缓地拉动了被子——把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的脑袋给挖了出来。 挖出来之后被子就掖在她的下颚处,掖了一圈儿,确保她就算要缩也缩不回去了,这才收了手重新站直。 谢玉弓深深呼出一口气,那股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