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扬书顿了顿,说:“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 车如约而至。 叶扬书将学生都安排上去,自己晒得一身汗,他原本戴了一个帽子,现在这顶防晒帽扣在李穗苗头上——她乖乖地坐在路边的行李箱上,思考着怎么打电话告诉妈妈,说她可能明天凌晨才到家,今天下午先不要去买韭菜了。 等两个车都开走后,叶扬书拧开一瓶水,递给李穗苗,满怀歉意地向她道歉。 李穗苗摇头:“我知道你很努力了,学长。” 叶扬书看了眼时间:“现在时间还早,你先跟我一块儿休息休息?晚上我们一块儿坐车,一起的话——” 还没说完,一辆黑色的宝马x7停在两人身侧。 车子打开。 祁复礼从主驾驶座下来,慢悠悠地走来,疑惑地看着叶扬书和坐在路边行李箱上的李穗苗,微微扬眉,笑着问。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李穗苗感觉真是运气不济。 为什么每次偶遇祁复礼,她都这样,窘迫又糟糕。 叶扬书冷静:“拍电影呢。” 祁复礼笑吟吟:“什么电影?” 叶扬书淡淡:“《人在囧途》。” 祁复礼转脸,看李穗苗:“有这好事怎么不叫我?和我搭档不比和他强?” 李穗苗结结巴巴:“学、学长。” “天天叫学长,都是你学长,”祁复礼弯了桃花眼,“现在叫哪个学长?叫我,还是叫他?” “少贫了,”叶扬书说,“你开你爸的车?” “对,”祁复礼点头,“我爸我妈都在车上呢——你俩这是怎么了?” 李穗苗说:“等晚上一块儿坐车回去。” “等晚上?这么久?”祁复礼说,“穗苗,上车,我送你回去。” 第26章 雪 我不太擅长开玩笑。 是不是吓到你了? 抱歉。 我在认真地向你道歉。 小麦穗,我没有办法想象那种场景—— 我绞尽脑汁想出一句轻松幽默的话,自以为是地讲出,你却露出害怕的表情。 对不起。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请你相信我,这绝非我本意。 我需要学习很多东西,以避免这种可怕事情的发生。 比如,原来生命不可以用来开玩笑,爱需要忍耐而非掠夺,我对你应该做到最基本的尊重。 希望我能够以正常人的面貌出现在你的面前。 认真讲,小麦穗。 如果你知道,我花费如此多力气才能做到你眼中的“普通学长”,你是否会认定我迟钝? 我不想将自己可怜兮兮地剖开给你看。 我只能遗憾地、不含任何情绪地告诉你,在我眼中,和那么多事物建立起感情的确十分困难。 就像我的母亲。 我那可怜的、因为爱而被耽误的母亲。 我不能理解她年轻时候为何会为了爱而孤注一掷,也不明白她为何会因为爱我——爱我这样一个连生命都没有的胚胎——将我生下。 我甚至都不是她所期待的那种、和心上人的孩子,我只是她遭受婚内强,暴的血淋淋证据。 我用了很长时间去确认另一个同类,我的朋友。 我确认他是同我一样的伪善者,尽管他对此矢口否认——最终,他也承认了这点。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小麦穗。 有印象吗? 高一的寒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