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内里外里都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节点,虞洐为何要联系他? 虞老爷子方才故意不接听,是因为虞洐明白他习惯——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鲜少会坚持再打来第二个,除非是有十分要紧的事。 “爷爷。” 语气如常,虞老爷子不知为何自己心安几分,他清清嗓子道:“虞洐啊?什么事?我刚才正在处理事,没接到你电话......” “我知道的,爷爷。” 话还未毕,就被虞洐急不可待地打断,惯来慵懒的声线正色起来竟然让人不明觉厉。 虞老爷子皱了皱眉。 ------------------------------------- 虞洐根本就懒得听完这些敷衍的话,于是也顾不得自己此刻是否恭敬。 他咬紧牙,说出那句“我知道的”。 仿佛是风暴将起时,摇曳着熄灭的最后一盏灯光,海腥味和风尘裹面而来,浓墨般的天空已经沉重地笼在彼此头顶,让人颤栗地抬起头...... 他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虞老爷子会说出每一件事背后的“事出有因”,会语重心长地用那双目光里满是希冀的眼睛说“你多体谅”,抑或者是拿“权衡利弊”在他眼前,带有些失望地叹息“虞洐,我觉得你可以更好的......”,这些,这些事,他都知道...... 知道每一句话后的虚伪,知道那精心设计过的说法和语气,知道他的软肋成为对方要挟的工具,只不过他次次都妥协。 每一次...... 虞洐深吸一口气,少见地觉察到委屈——实在是暌违已久,以至于鼻尖的酸涩陡然冒出来,他恍惚了下,以为那是来自于鲜血的热意。 他不承认这委屈,所以悉数推到了白臻榆身上,自己同自己解释,只是为白臻榆难过而已,绝不是为往日里数不清的妥协,不是源于他日日夜夜的压抑,也根本和他不可说的那些没有丝毫关系...... 仅仅只是为了白臻榆,他咬紧牙关,就这么蛮横地下了定论,不再理会别的说辞。 虞洐下意识阖闭上眼睛,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方才如梦初醒地松了牙关,登时尝到了血腥气。 ------------------------------------- “虞洐!注意你的态度!” 虞老爷子没由来地心慌,可在他探明缘由之前,便不受控制地暴呵出声。 长久以来建立的权威是容不得挑衅的,若是一朝不合心意,反倒是比层层推测的结果更容易达到结局。 此声一出,场景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敛了动静。 虞洐眨眨眼,不免嗤笑。 所以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