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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匕首


死啊。”

    听了这些话,窦小祁不可置信地摇头。她从来没感觉如此愤怒过,一丝腥甜涌上喉头,她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椅子,哭喊道:“你逼死了妈妈还不够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能不能滚啊?滚啊!离我和哥哥远一点!”

    窦正礼沉默了。印象里,女儿一直是温和可爱的。他伸出手想去触摸她,窦小祁侧身躲过,她满脸是泪,厉声说:“别碰我!”

    窦正礼起身穿上外套,夺门而出:“不就是条臭狗吗?发什么疯。”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窦小祁机械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脑子里全是那天。

    那个阳光被雪漫射的冬日,妈妈拉开衣服的拉链,一只小狗探出头来。

    “以后小狗陪你和哥哥,你们要和它做好朋友,好吗?”她说。

    那天晚上,她就割开手腕,死在了浴缸里。

    窦小祁拼命摇头,想驱赶脑子里的画面。

    那画面里,伴着窗外的晨曦猩红的光线,她看见妈妈苍白的脸泡在一池血水中。

    窦小祁拿着毛毛喜欢的毯子,痛苦地倚在门边。她不敢走进这间浴室,不敢面对这件屋子,不敢面对毛毛血淋淋的尸体。

    窦正礼。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他杀掉了妈妈送给她的小狗,就在妈妈自杀的房间。

    他只会源源不断地制造悲剧,不是吗?可笑的是,妈妈死后,他唯一做的事就是叫人来换掉了浴缸。

    窦小祁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她双手颤抖着用毯子将毛毛的尸体裹了起来。她不敢相信毛毛就这样死了,就像那个清晨她不敢相信妈妈的离开。

    她抱着毛毛,呆坐在地上,眼睛已然哭得红肿,却还不断地沁出眼泪。

    窦少钦下晚自习回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那种感觉是……心碎。

    他曾经活泼明媚的妹妹,抱着他们的小狗的尸体,在昏暗的浴室颤抖着啜泣。

    他咬紧了下唇,将灯打开,心疼地伸出手揽住妹妹,轻声唤她:“小祁……”

    窦小祁彻底崩溃,放声大哭。

    “哥哥……爸爸打死了毛毛……他杀了我们的毛毛。”

    她哭得喘不过气,大口呼吸发出的声响划破浴室里悲哀的空气。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我们的爸爸……哥哥……为什么……”

    窦少钦心脏绞痛起来。

    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妹妹。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去换她不必经历这些。

    那天晚上他们做爱了。

    或许原本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快乐,但那并非是一次快乐愉悦的体验。

    他们都是如此的生涩,又如此的痛苦。最后那些纠缠、撞击,都变为了发泄。

    他们用这样的发泄互相安慰,他们在这样的发泄里趋于疯狂,仿佛誓要寻找一种能让他们忘记所有苦难的永恒。

    之后不久便是窦少钦的十八岁生日。

    窦小祁即便笑颜难展,还是想为哥哥过好生日。

    那天,正相对坐着吃晚饭,?她问他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窦少钦停下筷子。夕阳照进窗内,碗碟反射出金光。

    落日余晖的照射下,窦少钦长睫低垂,面庞柔和,甚至带有一丝神性。

    他抬起头看着窦小祁,有什么在眼底蕴藉。

    他缓缓开口:“我想要……一把精美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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