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娇嗔的姿态。 “陛下,侯爷,末将到校场去看一下,先行告退了。” 如此,高逊很识趣的离开了。 瞭台之上仅剩秦瑨和姬瑶两人。 没了耳目,秦瑨适才放松一些,伸手将姬瑶散落的碎发抿回耳后:“臣昨日劝陛下少喝一些,奈何陛下不听,用解酒汤了吗?” 姬瑶嗯了一声,“桃儿已经服侍朕喝下了。” 秦瑨会意,“这边风大,尘土也多,陛下先回去歇着吧。” “不要。”姬瑶倔强回绝,转身望向校场,“这就是你们的狼营?” 秦瑨点点头,站在她身侧,缓而慢地说道:“狼营算是陇右军最后的杀手锏,因为训练困难,一般只用于兵力缺损的时候。这次回长安,我们只能胜,不能败,所以要做最充足的准备,下最大的筹码。臣准备启用狼营,确保一击必胜。” 姬瑶细品着他的话,怔道:“长安……来信了?” “对。”秦瑨神情肃穆,“太傅已经着手清理禁军叛党,准备给我们做足内应,事情办妥后就会来信,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长安拨乱反正,想来用不了多久了。” 柳暗花明,这一刻两人期盼许久。 然而姬瑶却兴致低靡:“哦,是这样啊……” 秦瑨侧目乜她,“怎么不高兴?” “没呀,挺高兴的呀。”姬瑶勾起唇角,看起来有几分勉强。 她不是个会掩饰情绪的人。 秦瑨俯身靠近她,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脸颊,轻轻掰向他这边。 四目相对,他的声音极其温煦,好像四月暖阳:“陛下有话就说,不用憋在心里,要不然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又得乱发脾气。” 姬瑶立时扭正头,避开秦瑨的视线,小手不停翻绞着裙襴。 秦瑨这人委实刁钻,她在他面前藏不住任何心事。 斟酌少顷,姬瑶依然嘴硬:“朕都说了,朕挺开心的。你不要自作聪明,好像多了解朕一样,讨厌。” 说完,她转身走了。 秦瑨望着她的背影,甚是无奈。 他刚才怎么说来着? 用不了多久,她就得乱发脾气…… *** 打从这天起,秦瑨就开始早出晚归,整日忙于点兵任将。 姬瑶嫌在外奔波太累,索性就没有再跟着他,自个儿待在衙门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回长安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应该高兴,可却始终提不起兴致,整日郁郁寡欢。 或许是害怕战乱,亦或是害怕重新面对朝中事宜。 唯有入夜的时候,躲在秦瑨怀里,她混乱的情绪才能安定下来。 一晃月余过去,夏天已经结束了。 将士们操练过后,时辰还尚早,秦瑨随田裕来到他的住所,两人坐在葡萄藤下,一巡一巡过着酒,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从前。 陇右的天,似乎从来没有秋日,总是说冷就冷。 秦瑨搓搓被风吹凉的手,思绪不受控制,再次想到了姬瑶。她不习惯陇右的天气,眼下也不知道她房里冷不冷。 不过转瞬间,秦瑨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太过多余,昨日他已经吩咐张桃儿在房内生了炭火,姬瑶压根就不会冷。 他还真是越来越婆妈…… 斜阳夕照,秦瑨的面容拢在一片金红光晕中,自嘲地笑了笑。 田裕在旁看到他细微的表情,不禁问道:“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 秦瑨避之不答,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酒盅,“阿兄,你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没有单纯的肉/体关系。” 田裕脱口道:“当然有啊,你我都是男人,这里头的门道还能不清楚吗?对很多女人做那种事,那就是单纯的鱼水之欢,但如果始终对一个人做那件事,那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那是爱情。” “也未必都是吧……”秦瑨抿了抿唇,幽寂的眼仁掠过一丝亮光,“也许是她长得太漂亮?” 田裕呷一口酒,不以为然:“嗐,漂亮的皮囊多了去了,一直对一张皮囊感兴趣,那叫什么?” 他凑到秦瑨耳畔,极其笃定地说:“那叫上瘾,为什么上瘾,还是因为爱情。” 秦瑨的唇抵住酒盅,遥遥凝着落日,不再说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