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内孤旷的气氛令玄拓绷着脸微微呲起毛发。 随即又一脸无奈宠溺地抬头看向身侧明显知道不同寻常还依旧神经大条的雩岑,玄拓不由将身子往她的方向又紧贴了几寸。 他一月前从清微府来寻雩岑时就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雩岑身侧不远处可以说是有人日日监视,从初始的一个人,到七日后的两个。 而且这两人灵力修为颇高,隐藏得也十分隐秘,饶是灵修层次达到上仙的小仙理应都难以发现,但作为上界位份、年岁至顶的玄拓,还是一眼就觉察到了这些人的行迹。 他们想干什么? 玄拓初始三日隐去身形与蒙着面的黑衣男人对持观察,为了不打草惊蛇,连每日变身勾搭雩岑令其收养时也都极为小心地隐去气息,几日间见男人好似只是单纯的看卫、保护,对其似乎并无恶意,玄拓才没有下手将其除去,甚至第四日他服下丹丸灵气尽封时还因而稍稍松了口气,至少雩岑的安全可以基本得到保障。 但他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悄悄监视这两个来意不明的男人。 今日见雩岑过了平日下班点到家的时间依旧未归,玄拓以为她又如平时随意在附近逛逛,便在家又多等了半个时辰,见其天色渐暗还未归家,才觉似乎大事不妙,用着自从变成猫便灵敏异常的小鼻子循着雩岑的气味一路找寻,发现她的气味已被来往人群冲的稀释得几不可闻,寻了一小段便断了踪迹,只能无奈且担忧地选择乖乖趴在巷口等她。 在巷口整整趴了两个时辰有余的他见雩岑归来身影的他不由长吁一气,但同时在巷内呆了许久的玄拓也深深感觉到今日的不同。 今晚——静谧得诡异。 自下午日落收摊的小贩离开后,玄拓便见往日来往的虽不大的人流量今日却变得十分稀薄,直至月色完全高升,也未曾见到日常出夜集的商贩,居住于此的小仙今日也并无一人归家,这一切的一切,都标志着今日的不同以往。 每月十五都会出现的圆月亮堂堂地照着两人并行的归途,投于地面的一人一猫两个身影因月光的拉长变得扭曲怪异,行走间轻哒的脚步声在空旷幽暗的巷内不断回荡。 嗖嗖—— 玄拓从步入巷内便紧绷着的精神令他不放过任何一些细微的异动,耳尖一抖,破空而来的暗器声极为清晰。 直身将一旁还未反映过来的人影扑倒,两人趁势滚了几圈,正当雩岑拧着眉头想要训斥玄拓这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恶劣行为时,就见一旁的地上在月光的微弱折射下明晃晃地钉进两枚长针。 是钉而不是刺。 长针似乎只与月光碰撞了一瞬,就整根十分丝滑、不带停顿地没入了极硬的石地中,如戳刺豆腐般十分容易,甚至连多余的尘土都没扰动。 可见来者力道之大、灵力之强。 雩岑见此,身后冒出的冷汗在一瞬间打湿了略显厚重的红色官服。 有人寻仇? 雩岑本来还残余的困意顿时消散无踪,大脑快速运转间只想到了上次武试被她打趴却不忍取之性命的卫桀。 银牙一咬,这小肚鸡肠的男人还真叫人来为他报仇了? 真是又恶心又没品。 拳头攥紧,微长的指甲在在手心掐出月牙似的红迹,雩岑快速思虑间只能立刻幻出长长的柳条随着被扑倒的姿势半俯着做出防御姿态,虽然明知完全不敌、凶多吉少,但还是得发起狠来拼一拼的。 她这块硬骨头有人想啃也得付出几颗牙的代价。 嗖嗖嗖—— 不似方才两根长针的试探,密集的针雨在月光下闪出凛冽的银光,如长了眼的丝网般向她密集射来,雩岑握着柳条向右快速一滚,身旁呲着牙的大猫也跟着一扑,转头回望,便见刚刚一人一猫俯躺的地面已被整齐且密密麻麻得扎出一堆小孔。 冷汗将衣衫完全湿透,一股无力感莫名从内心不断喷涌而出,撑在地面的左手也在不自觉的轻抖。 她与这些人,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之上—— 面对持着神兵却无法发挥其威力十分之一的卫桀她尚可一搏,但这种摧枯拉朽的碾压是她完全未可抵挡的。 如螳臂当车,是战是逃,在绝对的实力下似乎都显得不自量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