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官眷们熟稔了起来。 “小姨母的手真巧,我昨日带着你做的大闹天空风筝出去放,他们个个眼红,觉得威风极了!” 直到现在,每每瞧见小为安,阮玉梅都觉得内疚,这么可爱的孩子,她以前居然言辞愤然得想要劝姐姐落胎? 幸好姐姐没有听她的。 “是么?那姨母多做几个送给他们,你们一起玩,如何?” 小为安眸光亮了亮,紧而有些迟疑道, “可光大闹天空,姨母就做了整整五天日呢,要是都给他们做,姨母会累的,安哥儿不愿让姨母劳累。” “姨母不累。这次做简单些的款式,也同样精巧,做上七八个都只需花费两天的功夫呢!” 阮玉梅是穿针引线的绣花高手,擅长的的便是这些精细功夫,做几个风筝自然不在话下。 一则能哄小为安高兴。 二则,也能更加快速结交人脉,拉近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官宦人家大多视金银如粪土,看不上那些黄白之物,这些别致且精巧的小东西,反而更加容易讨人欢心。 听她说做风筝费不了多少神,小为安立即欢呼雀跃起来, “好!姨母最好了,为安多谢姨母! 太好了!两日之后就能和他们一起玩儿风筝咯!姨母,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小为安正是玩心重的时候,男孩儿也不能太过拘束。 阮玉梅点头,笑着答应了他, “去吧,一个时辰以后回家用膳。 否则你娘下次管束你时,我可不会在一旁帮腔了。” 小为安迈着小短腿,早就跑到了回廊转弯处,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了响亮的应答声, “好嘞姨母!安哥儿知道啦!” 阮玉梅先是命人将桌子支到了园中,然后又吩咐取来笔墨纸砚、彩绸柔幡,准备先将风筝的图样提前画出来,届时再将它们缝订在软竹条上…… 此时院门口传来动静,只见阮珑玲蹙紧了眉头,面白如纸,脚下绵软着,几乎是拖着步子迈入了院中。 ! 这是怎么了? 三姐从来都是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 遇事从来临危不乱,从未露出过这番神情! 阮玉梅立即放下手中的画笔,快步上前一把搀扶住她, “可是这几天太劳累?姐姐身子撑不住生病了? 姐姐你别不说话,姐姐你看看我,你回答我!” 在妹妹轻微的摇晃下,阮珑玲扩散着的瞳孔,才终于聚了焦,她缓过神来,然后紧抓住阮玉梅的手,紧着嗓子急促道, “梅儿,快,吩咐下人收拾东西,我要带为安回扬州! 马上出发!今晚就走!” “什么?可…可我们才到京城五天,才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姐姐为何又忽然要走? 今晚……今晚也来不及啊!你们孤儿寡母的,若不提前找寻到人护送,我岂敢让你们出城门?” 阮珑玲慌乱眨了眨眼,恢复了些理智,可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是…你说的对…孩子还小……那就连夜去聘请镖师,明天一早出发,花多少银钱都可以!” 阮玉梅连忙将她紧抱在怀中,不断抚顺着她的单薄颤抖的脊背,噙着泪哽咽道, “姐姐,你莫慌,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一家子抗,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莫要这样吓我…” 或许是妹妹的安抚起了作用。 阮珑玲忐忑不安的心神终于略定了定,她望着眼前早已能够独当一面的幼妹,终于将自己的脆弱展露了出来,颤着发白的唇瓣, “我…我偶然碰见了孩子他爹。 当年在扬州时,我就是为了要个孩子,才处心积虑勾得他与我有了夫妻之实……他离开时,并不知我已有孕,我…我从没想过还能再见着他! 梅儿…我害怕! 京城何其大,可又何其小?只要稍加打探一番阮家商行,他便能晓得我住在何处,晓得我有个孩子……为安与他长得那么像……不,不行!为了避免他觉出蹊跷上门来抢孩子,我绝不能在京城待了!” 竟是如此?! 那这……岂不是去父留子? 这是阮珑玲头次在家人面前谈及为安的生身父亲,其中内情,着实令人咂舌,使得阮玉梅脑中亦懵然一瞬! 此事确是棘手!也难怪姐姐此刻犹如惊弓之鸟般,立刻下决断要动身回扬州。 毕竟子嗣传承,乃是世间顶顶重要之事。 寻常人家,是断不会让自家的血脉流落在外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