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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夫君他眼盲 第5节


    施家祠堂阴冷老旧,前厅供奉着施家二叔一脉各位先祖,后间储放各类书籍杂志。

    施玉儿进门时,言画并未多说些什么,将门从后一合,便将她锁在了里面,只声音从外传来,“祠堂清净,夫人叫小姐您在这儿散散心里的火气。”

    铁链绕上门栓的声音丁啷,落锁声刺耳。

    施玉儿心中明了,轻叹一声,也不做无力争辩,只恨林子耀自作多情,害她又多遭磋磨。

    门扉合起之后屋内便如同日头已经落下般阴暗下来,门窗上的灰尘将麻纸增厚,透不进什么明亮的光,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些物什的轮廓来。

    她从祠堂的桌下端出火盆,摸索着将案上的火折子复燃,不一会儿火盆内就发出‘噗’的一声轻响,赤红的火苗缓缓从黑灰的木炭中生出,卷起小小的火舌。

    这些木炭烧起的同时夹杂着浓浓的黑灰,施玉儿轻咳了一声,将祠堂内最左侧的一扇小窗支起,有细风透进,霎那铜盆上的黑灰便盘了一个小小的漩,又湮没于房梁的蛛网之上。

    祠堂的门已经被反锁,林子耀还在屋外喋喋不休,施玉儿的眉间涌现出一丝烦躁,见他要往窗边来,连忙又将窗子关上,不愿见他这幅烦人的脸面。

    窗子‘嗒’的一声合起,林子耀吃了一嘴窗台上的灰,顿时被呛到咳嗽不已,他掩面恍惚见其内有星火跳跃,忙讨好般地道:“玉儿表妹,你且在里面等我,我去求……”

    言已过半,他忙止住话头,改换言辞说道:“你莫要烫着自己,我去给你送些吃食来。”

    林子耀如何能猜不到柳氏的意思,明面上是罚施玉儿,可暗地里不就是警告他么?

    他纵使对施玉儿有意,也的确想要娶她,却不敢拿自己的仕途做担保,身家清白的女子随处可见,纵再无如这般合他心意的,倒也无妨。

    若是二人能有一段露水情缘,他便觉得够了,也不枉费自己一腔真心,至于娶妻,他已经求过,既然无法,便不再强求。

    祠堂内唯一的热源便是那冒着黑灰浓烟的火盆,那原先是用来烧纸的,里面有些零碎的灰,还有几块不大的木炭。

    施玉儿不住地搓着自己的胳膊想要汲取一些暖意,一瞬间竟然冒出将那些供奉的木牌取下两块烧了的念头,她慢慢蹲在火盆旁,心绪一瞬间放空,落到那载着沉重灰尘的灰蓝色棉帘之上。

    她缓缓站起身来,挪到帘子旁,将棉帘掀开一角,果然看见里面堆积如山般的书籍。

    小阁内的光线黯淡,木架上的书籍摆放整齐,但地上却是散落着许多零散的画本等,纸页陈旧泛黄,被随意丢弃,一看便知许久无人打理,一盘旋木梯在角落静静伫立,通向更高一层的藏书地。

    施玉儿抿着唇从帘内钻了进去,从不起眼的角落捡起几本书,便又回到祠堂内。

    这几本书已经斑驳到看不清上面的字体,且火盆内本就有黑灰,只要烧的再透彻一些,便无人会发现她将藏书阁内的书烧了。

    施玉儿将一本薄薄的画本丢进火盆,险些将那细微的火苗压灭,她用长钳拨了拨,顿时,画本之下明亮起一团鲜红的火苗,不消一会儿火舌便将那画本吞没。

    随着又多几本书籍被丢下,木炭上的火苗才有了一分长久燃下去的趋势,热意将刺骨的寒驱散,施玉儿有些愣愣地盯着跳跃的光,白皙的肌肤上泛了带橘的红,如晚霞般绚丽。

    就怪她自私好了,比起在这儿冻出一个囫囵来,她更宁愿将这些陈旧的书籍烧掉,本来主人家就不爱护,最后或许也只会落得个被虫蛀掉的下场,她是在地上捡的最破旧的几本书,想必也无人记得,不会因此责难她。

    “施诚?”

    忽然,一道低醇的男声打破祠堂内的宁静,伴着纸页在火盆内的炸裂之声却并不显得突兀。

    施玉儿将眼角沁出的水光一抹,忙将剩下的两本书藏到桌下,眸光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声音来源。

    这道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只是她却记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

    木棍在地面轻点的声音愈发逼近,随着一只修长的手挑起棉帘,沈临川冷峻的面容也出现在了施玉儿面前。

    她放下心来,原来是个眼盲的夫子,于是放下心来,轻启唇道:“这儿只有我,并无旁人。”

    沈临川微微侧首,原本平整干净的衣上沾了灰白的蛛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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