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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


,暗中寻摸到那个父不明的孩子。赵家是在皇帝手中吃过大亏的,剩下的人如何还敢再生风波, 自然是极力撇清干系。

    祸事难躲,赵老翁正是为此惊惧不安,甚至就此离世。借着守孝, 大半亲眷丁忧归家,就为消除皇帝疑心。

    赵娘子怅然:“此人年已三十, 素来安分守己,其母并未告知身世,在乡下做个富家翁。”

    如此看来,赵家人如阳春白雪全然无辜, 那赵老翁惧怕什么?皇帝绝不是滥杀无辜的暴君,连越王亲子都活得好好的, 赵家人何必为一个父不明的孩子胆战心惊。

    姬无拂凝神细思,仍不能信:“你与玉照阿姊关系尚可,应当知道端王府被叛臣扣门,这些人与寻到赵家门上的人是同一批么?还有一事,我是至今没想明白的。你的丈夫死因是什么?不不,他不重要,应该说,你是为何娶了这个烫手山芋?仅凭与玉照的交情怕是不能够吧。临月都活着,我想不通崔大非死不可的理由,除非他有些别的用处。”

    崔大这样的废物,赵娘子是看不上眼的,即便看不上,她也不得不接受家族的安排。世家大族会托举后辈,也会拖累族人,对于无才无德之人,家族是温床,而才志双全的人则更像是踩在泥浆中前行。

    赵娘子道:“是同一伙人。长辈商议,认为不能承认自家出第二个王男,但叛臣纠缠不休甩脱不得,折中选择答应了我和崔氏的婚事。崔大是临月之男,与玉照同母,单论血缘也是端王之后。没有越王之男,端王之孙也勉强可用。”

    姬无拂越听越来劲,拿过桌上脆桃吃,含糊问:“既然崔大身负重担,他又是怎么死的?这也太费劲儿,崔大都不姓姬,要是他算,那从前尚过姬姓公主的门户子孙岂不是人人可用?再说了,还有江陵县公啊,姬若水生母还是你们赵家人,不是更合适吗?”

    “江陵县公家宅严谨,尤熙熙威名在外,跟随圣上迁家移户至新都,如何能从他身上下手呢?”赵娘子闭了闭眼,似有不落忍:“正如秦王所言,崔大姓崔,非宗室子,但他却能引动阿家,阿家是端王独子、嗣端王生母。有崔大在手,见到端王是迟早的事。所以,那晚扣门的是三两个远房姬姓宗亲和阿家,崔大被赤身丢在街巷,端王府中一刻钟无人应声,便向他一肢倾洒石脂水,用火点燃,烧肉成炭。据说,周围坊市都能听见他的惨叫。”

    当夜多事,即便是临月敲响端王府的后门,门房并不轻易应声,而是踩梯从围墙上探出头望。门房见到外面来势汹汹,撒丫子就跑去通禀。

    一来一回,一刻钟消耗殆尽。

    叛臣舀起陶罐中黑膏浇在崔大左臂,再用火把点燃。霎时间火势熊熊,吞噬了崔大整只手臂。尖锐的疼痛折磨下,崔大凄厉惨叫、原地打滚,除了让他身上添上更多的烧伤外,毫无用处,于是他拼命地喊母亲、救命,要想水来灭火。

    门外临月的哭声愈发凄惨,门房虽然不敢开门,也不能坐视不理,远远抛出一水囊。临月得了便往崔大身边奔,叛臣等人在旁边看着,也不阻拦。

    清水在崔大希冀目光中落下,火光彭然上涨,燎去了临月的鬓发,惊得临月后仰摔倒。

    水无法扑灭石脂水,反而会助长火势。这是肃州玉门县的特殊泉水,水有肥如肉汁,取著器中,始黄后黑,如凝膏,燃极明。1

    庶民或许会用石脂水作为灯火,但只臭味一条,就保证了此物不会在临月面前出现。

    她根本不知道石脂水的效果,以水救火不当,剧痛下崔大昏迷。

    叛臣手中兵马数量不多,并不愿意长久耗费在端王府外,等到门童带着端王的答复匆匆赶来,隔着一道厚重木门,外面就是半身漆黑的崔大和长刀架在脖子上的临月。

    叛臣要的是端王——一位德高望重的姬姓宗王成为叛党名义上的首领。

    端王太老了,老得不能预见明天。

    红木的棺椁和陵墓二十年前就已经准备好,玉照和长寿在新都,她们才是端王府的未来。崔大是弃子,疼爱二十年的弃子。

    他选择卧在王府某间屋舍中,充耳不闻。

    于是,崔大被浇了五次石脂水、也烧了五次,因剧痛昏迷又被冷水泼醒,反反复复,在漫长的折磨中停止呼吸。临月被架在刀口,无力拯救,逐渐疯狂。落在外人耳中,便是一句:崔大一朝祸事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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