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无用之人,连欢乐也无法带给她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呢? 周围充斥着的声音,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在淮山侯府时他经常听到,只是,那时不会难受。 这个周天行,其实比淮山侯更可恨。淮山侯常年声色犬马,早早掏空了身体,绝不会一夜不休。 可周天行,好似故意折磨他,令他在外廊上面站了一整夜。即便是站在外廊上,还是能够听见他不想听的声音。 他的双手死死握紧,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了。 早晨,萧予绫醒来时,周天行已经不在身边。 她心情出奇的好,起床后痛痛快快的喝了两大碗粥,就连平时不太待见的秀荷,此番在她看来也养眼许多。 忍不住,还开口夸了秀荷两句。 只是,当她看见周炳时,不由吓了一跳。 周炳的脸色不好,两片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呈现吓人的煞白,眼窝深深,眼底发青。最令人担心的是,他的双眼空空,好似失了活力的傀儡。 “阿炳,你怎么了?” 闻言,周炳看向她,眼睛恢复了一些焦距,却仍旧有气无力,默默摇头。 他这副样子,瞎子都看得出来有事,萧予绫岂会就此放心? 忙又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周炳欲言又止,最后张了张嘴,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主子,您博学多才,那您可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在乎另一个人呢?” 这个问题,不难,却也不易。萧予绫怔住,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做,但是我……我会努力把自己变成有用的人,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好!” 有用的人?又是有用的人! 周炳垂了头,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没用的人吗? 萧予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呀,又开始胡思乱想,快去休息一下吧,睡觉起来,就万事无忧了!我得去书房了!” 周炳在她离开时,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问:“听闻,郡王再过两个月就要迎曲英进门,主子在乎吗?” 萧予绫一愣,有点失神,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结果如何,我不知道。但是,起码在我有机会时,我会努力。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我做很多事情,要是依然失败,我也只能……” “只能什么?” 她忽然变得眉开眼笑,有些夸张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答:“只能带着你出去闯荡世界,说不定那样的日子更加逍遥快活!” 答完,萧予绫离开。 周炳站在原地看着她,喃喃道:“你是个妇人,没有了你爱的丈夫,又怎么会快活呢?我真傻,居然问这样傻的问题!我也很想做个对你有用的人,只是,我该如何去做……” …… 渐入盛夏,棘手的事情如同夏日的炎热一般,以不可抵挡之事慢慢来临。 今日议事厅中的气氛十分压抑,周天行拿着明黄色的圣旨,脸上无甚表情,半天不置一词。 萧予绫站在他身后侧,看着他的侧面,不禁有些担忧。昨夜京城送来圣旨,听闻是由八百里加急的兵部驿站沿路传递而来,还以为京城发生了大事,不想打开一看,那内容却让人啼笑皆非。 当今的成帝陛下,即将过三十二岁的大寿,所以严令各地送上珍奇异宝,及重金贡奉,让他过个奢华的寿辰。 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周天行开了口。 他冷冷将圣旨丢到桌上,讥诮道:“本王的这位皇兄,年年祝寿,年年要地方上贡,还非得奇珍异宝不可!这样的骄奢淫逸,就是本王这富足的咸阳也有些吃力。别的地方,单说西凉一带,百姓尚且无法果腹,如何有闲钱上贡?” “王爷息怒!”郑明远小心看了一下周围,许是担心周天行这番话被有心人士钻了空子,传到朝廷上去。 周天行经他这一说,深呼一口气,道:“罢了,今日本王十分疲倦,尔等速速退下吧!” 城中的大小官吏,郡王府中的幕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向周天行,俱都不动。 最终,素来心直口快的郭桥朗声说道:“王爷,听闻凉州和肃州各地为了讨好朝廷,大肆收刮民脂民膏,令百姓怨声载道……陛下如此作为,实乃置万民于不顾。我等大丈夫不可坐视不理,当写万民书,上奏朝廷,痛斥其恶行!令陛下知晓,治国之道,在乎贤明、仁义、节俭!万民,方是社稷之根本!” 说完,郭桥伏地一拜。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