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托盘酒菜。 林云暖依稀觉得,这一幕好像何时见过。 木奕珩摆了碗筷,把她抱着坐在榻上,“今儿过年呢,人家一家人都围在屋里守岁说话儿,咱俩好容易凑一处,一起过个年。来,咱们喝两盅。” 林云暖不想在他面前丢丑,连忙道:“木奕珩,你要不想我生气,把酒给我收回去!” 醉酒给她的教训已够严重了。何况对面这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小白兔。 木奕珩嘿嘿一笑:“行,你不想喝,我自己喝。第一杯……” 他端起酒杯,朝她示意,“敬卿卿你。愿你,事事顺遂,身康体健,给我生几个胖儿子。” 林云暖脸一沉,他缩头笑:“好了好了,最后一条不算,可我全是真心的。” 说着,仰头把酒饮了。 “第二杯。”他又斟一杯,“敬我自己。” “愿我有生之年,能瞧见你为我担忧落一次泪,能得你因我而一笑……” 这酒饮下,舌尖有些苦。 “第三杯。”他伸手握住她的指尖,“过往算我不对。愿你我,从此杯起,再无龃龉,再无误会。我会爱重你,疼宠你,你也要如此才成。你别忙撇嘴冷笑,我这是许愿,除夕夜许的愿,早晚成真,你只管等着……” 他连饮三杯,喉中火辣辣的,见她蹙眉探究地望着他,眉眼晶亮亮的,说不出的纯真可爱,一把将人搂过来,响亮地亲了一下。 林云暖眉头一蹙,他放开手,抬起手掌,啪地扇自己一耳光,笑嘻嘻问她:“怎样,解气了么?” 林云暖恼火地垂头,用筷子使劲戳碗里的肉,“不要脸。” “多谢夸奖。嘿嘿。”木奕珩的脸皮,应该比城墙还厚。 该拿这人怎么办啊。 林云暖想到这问题,一阵阵胃疼。 “好了,这时辰,约莫过了子时了吧?” 他推开门,瞧天色。大雪又漫下来,纷扬挥洒。雪地泛着光,把视野所及之处照得微亮。他回过头来,歪头笑道:“要不要,赏野梅花去?” 做什么都好,总好过和这危险人物共处一室。 林云暖拾起披风,一言不发出了门。 到院外,疑惑地打量这间院子。 木奕珩笑嘻嘻地:“怎么?喜欢这儿?下回寻个时间,在这儿住上一段儿。” 两人漫步在雪地上,踩出一大一小两串脚印,没一会儿,新的雪落下,抹去足迹。 白茫茫的荒野间,艳红的一串串梅瓣儿,挂在梢头,铺在地上。 有些壮观。令人惊艳。 木奕珩折了段梅枝,“喏,给你。” 林云暖下意识想拍掉他的手,看见原该养尊处优的嫩指上头竟有些冻疮,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漫上来,把花枝接过,低低地说:“谢谢。” 木奕珩笑了下:“哟,转性了?不骂老子不要脸了?” 林云暖横他一眼,他连忙掩嘴笑:“失言、失言。” 漫步走着,偶尔听他絮叨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落雪的时候并不觉得十分冷,反觉心里那口郁气都散了。 木奕珩忽道:“二十年前这时辰,我出生了。” 林云暖疑惑看来,见他眉目间有些淡淡的郁色。 “旁人及冠才取字,我生下来便叫奕珩,你知何故?” 他扬眉笑:“奕世簪缨,珩节行止,我娘对我期望很高。希望我能兴家旺族,如佩上之玉,皎皎于人上。”他扯唇笑了下。 “不必惊讶,我有几斤几两,谁人不知?我娘他,神智失常,是个疯妇。” 见林云暖似十分讶异,笑着牵了她手,“你不必惊惶,她的疯病没传给我,不会影响我们子孙后代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