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巧少年也抬起头来,霍然见得徐长吟秀丽的容颜,他先是一怔,继而大喜,脱口高呼:“桑姐姐!” 乍闻这称呼,徐长吟霎时回想起来,这少年不正是在云岩寺遇到的么?当时他拿了三枚铜板来向她买炙甘草,后来戚福借词请她下山,她还委托戚福照料他们母子,余后便未再见到,没曾想会在应天府相遇。 “原来是你,令堂可好?”徐长吟笑颜相询。 少年使劲点头,陡然伏地拜倒,“家母一直嘱咐我,如若再遇到桑姐姐,定要瞌头拜谢!”说罢,他真真切切地瞌了三个响头。 徐长吟连忙下得马车,却也只来得及扶他起身,“快快起来,何需如此大礼?” 少年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如果不是桑姐姐委托戚老爷,我与家母岂会有安生之所,家母的病也难能康复。” 徐长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不过是一句言词,倒是戚福言之有信,能够如约履行。她微瞥目,见及已有不少路人在好奇的观望,遂指着不远处的茶肆道:“且去茶楼歇歇脚吧!” 少年赶紧点头。 罗拂与车夫已将散落一地的书册拾捡起来,罗拂将书递与他,微微一笑:“这位小公子,你的书!” 少年有些怔怔地望着罗拂的笑颜,罗拂疑惑的将书抬了抬,他脸皮一红,赶紧接过,“多、多谢。” 徐长吟抿唇一笑,引他往茶肆走去,笑言问道:“令堂也随你来了应天?” 少年摇首,“蒙戚老爷举荐,送我来云贤书院学习,而家母留在戚府并未同来。” 徐长吟点了点头,当初见他便觉应是书香子弟。戚福能送他来应天,当也是瞧出此子腹中有墨水。她忽而一笑:“我似乎还不知你叫甚么呢!”当初只听住持提到“金家母子”,却不知他究竟叫甚么。 少年忙道:“上金下纯。” 进了茶肆,分复两桌落坐,各厢看了茶,徐长吟复问:“你如今住在书院?” “是!戚老爷交友广阔,与山长相熟,便由山长多相照料。”金纯言辞间不无感激。 徐长吟略宽心,又问了金母的情况,金纯如实相告。戚福将金氏母子安置得极是妥帖周到,专门辟了安静的院落让金母静养,又能让金纯安心读书。后来见金纯勤奋好学又甚有文才,又赠厚金送其赴应天求学。相较她一言之力,金氏母子更要感激戚福才是。不过,在金氏母子心里,若非当日她一番委托,又岂会得到余后的照拂? 待徐长吟问罢,金纯起身道:“桑姐姐,家母还嘱咐我,若再遇桑姐姐,定要登门拜谢,还请桑姐姐告知府门家址!” 徐长吟怔了怔,忽而笑道:“好似你知道会在应天府遇上我。” 金纯认真的点了点头,“临行前戚老爷曾相告,说桑姐姐就住在应天府,故而我相信有朝一日定能遇到桑姐姐!” 原来是戚福透了口风。徐长吟莞尔一笑,替他斟了杯茶,言语轻细:“你的心意我已领受,余事也无需做得。你如今且专心读书,它朝考取功名,为百姓造福才是。”话罢,她玉立起身,取下腰间的双鱼玉佩递于他,“你若遇何难事,拿着此玉去金满绣庄找沈管事即可。”与金氏母子在云岩寺相遇,确为缘分,况且金纯的秉性也甚得她欢喜,m.bjZJnF.cOm